池嫣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裴西宴仍然站在窗前,像是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默默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阵。
直到他似乎有了些神奇的感应,转过身来。
“醒了?”
池嫣点了点头,“嗯,有些口渴。”
裴西宴听了,给她倒了一杯水。
池嫣喝了大半杯,才缓慢的将那阵口干舌燥,压了下去。
“在想什么?”放下水杯的那一刻,她也忍不住地向站在跟前的人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想起了我的父亲。”
父亲两个字,从他的口中云淡风轻的说出来,却总能让池嫣心尖忍不住的颤了下。
她知道自己如果追根究底的问,可能又会揭开他过去的一些伤疤。
所以,她咬着唇,有些欲言又止。
裴西宴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床边坐了下来,“你若是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就直接点,不用遮遮掩掩,过去的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对我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池嫣觉得,他在说谎。
她也没有拆穿他,只是突然问了那么一句“你父亲的墓地是在京州吗?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带我去看看。”
裴西宴盯着她,没说话。
池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依照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去给他上三炷香,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裴西宴还是沉默着。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记不起他有多少年,没有去裴怀瑾的墓地了。
池嫣不知道裴西宴这会在想什么,但见他不搭话,她终究没有再穷追不舍的问了。
*
隔了几天后,池嫣跟裴西宴一同坐上了回京州的航班。
临走之前,她本来还想着见池淮州一面,但他实在抽不出时间,所以,两人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告别。
池淮州那边沉默了很久,才低着声音向池嫣问道“我上次说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想跟他在一起。”
池嫣的声音有些弱,但池淮州知道,她此时的意志却是十分的坚定,是天摇地裂都撼动不了的那种。
他咬紧了牙关,“你就那么喜欢他?”
“是啊,喜欢。”
“他哪里好?”
“在我的眼里,他哪里都好。”
看着自家妹妹这个纯纯的恋爱脑,池淮州也有些恼。
他觉得事情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去年九月回京州的时候,见到池嫣与裴西宴在一起,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前段时间,他去港城边界执行任务,现裴氏财团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盘踞以及利益纠葛,才明白,池嫣喜欢上裴西宴,是蹚了多深的浑水。
他有些用力地握紧了手机,手背上的青筋血管,都爆了起来。
池嫣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她无意与池淮州硬犟,她知道池淮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对不起,哥哥,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只是……”
话说到一半,池嫣手中的手机被人强行拿走了。
池嫣有些错愕的盯着跟前的人。
只见裴西宴目光落在屏幕上的号码,片刻后,他向电话那头的人开口“聊聊吧。”
聊聊?
池嫣心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