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永福问:"为什么这么说?"
"是我爹说的。"小女孩道,"他说有的人下煤矿就会这样,很难治的。"
其他小孩听见也跟着点头:"对啊,对啊,我爹也说了。"
"我听我娘说过。"
"我知道他,他叫胡石头!他出医院了?可他还没好呀,我爹说出了医院病还没好就代表要死了。"一个小男孩突然大喊。
和他一起抬着箩筐的小孩疑惑的问:"真的吗?我也叫石头。"
男人这时也睁开了眼,苦笑着开口:"谢谢你们了,他们说的对,我没救了,下矿好不容易挣点钱全给治病了,病还没治好钱就没了。"说着他咳嗽起来,然后就是呕吐,胃里没有东西就吐出一些酸水。
"你们快走吧,我就坐在这里歇会儿。"
周围静默下来,还是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小女孩:"好吧,你好好休息。"又向自己的小伙伴们说:"咱们先把这些煤灰倒了,我娘还等着用木桶呢。"
周兴然几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本来以为这个人就是肚子疼或者烧之类的小病,还想着伸把援助之手。
这下不但没帮上忙,还把人家伤口撕开瞧了又瞧。
周兴然上前一步:"这位大哥,人生病的时候如果能保持心情畅通,会加快身体恢复的。我听那几个孩子说,你这个病也有很多人治好了,说明这个病不是无药可治,可能那些人治病的时候就是心情通达才治好的,只要活着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对呀,我三爷爷就是村里的大夫,他说很多病都是心情郁结造成的。"邱永福附和道。
那个人勉强咧了咧嘴:"好,多谢。"
几个人又干巴巴的安慰了他一番才离开。
装完煤灰回去的时候看见他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将煤灰和部分煤渣倒进积肥坑里后,所有人站在坑边搅拌了两天,才完成这次的学农任务。
回到学校一天都没有休息,又被万刚洁叫走去进行学工。
学工时班里分成了四个小组,有学用烧碱制肥皂的,有学制作活性炭的,还有学做算盘的,还有一组去了声仪器厂。
周兴然被分到了制作活性炭的小组,上次他们多拉的煤渣终于派上了用场。
到了工厂以后,万刚洁领着他们到了一个大平房里,里面有几列长长的水泥台子。
万刚洁说:"你们接下来就在这里呆着就行,听师傅的话,不要乱跑。声仪器厂小组的人跟我走,我现在送你们过去。"
等到万刚洁带人走了之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穿着一身蓝色背带工装的男人认领了周兴然这个小组。
男人对他们说:"我姓刘,你们叫我刘师傅就行了,学工都不难的,比学农轻松多了,主要是为了让你们多点见识。以后咱们都在这个台子上制作活性炭,不要记错了。"
刘师傅指了指面前的水泥台,台子上面已经摆好了用具,每人两个木盆、一块纱布,其中一个木盆里面装了三分之一的煤渣。
刘师傅端起装着煤渣的木盆,带着他们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煤渣:"做活性炭的第一步就是要把煤炭给洗干净,洗干净之后滤到干净的木盆里,再把它研磨成细粉就行了。"
众人跟着他的步骤做,刘师傅在小组里转悠,连续看了几个人的木盆后强调:"煤渣都要研磨的细一点,不要省着力。"
每个人的碳粉都合格之后,刘师傅就说:"好了,今天就没事了,碳粉要晾晒一天一夜,你们明天再来继续做。"
听到这句话,小组里的人一下就散开了,周兴然伸了个懒腰,好久没这么轻松了。
周兴然去旁边的台子去找正在做肥皂的常永康,远远的就看见他的手还湿漉漉的,不知道弄的什么。
周兴然看了看常永康的带班师傅没有对他们这群窜过来的人说什么,就走到常永康身边问:"永康,你弄的咋样了?"
常永康举起他的手给周兴然看,兴奋道:"这是猪油啊。天呢,咱学校可真奢侈,竟然用猪油给咱们浪费。我们师傅还说做完的肥皂可以带回去自己用,我还没有用过,就要开始亲手做了。"
他原本想用手拍拍周兴然,看了看手上的油放弃了:"兴然,你放心,作为好兄弟,我也不会忘了你,一定也给你做一块。"
"嗨,那可真是要提前谢谢你了。"
学工比较轻松,至少他们现在在学校吃完晚饭还能再去上个晚自习。
这么多天都没上课,但是课程量并不会减少,学农学工期间老师也乐得偷个闲,不会敬业到见缝插针的找个时间给你补课,现在不好好学,回头期末考试就该哭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宿舍里开始聊起各自的学工内容,戴行杰说:"去声仪器厂学工可真轻松,就是参观,啥也不用干,最多就是给师傅递递工具。"
杜清:"可是咱们回来的晚啊,别人一上午就完成任务了,咱们得一直参观到下午才能走,就那些仪器,看也看不懂,我都看腻了,我宁愿去做肥皂,去做活性炭,唉。"
胡起通:"我们做的算盘还能拿回来自己用。"
戴行杰想了想:"也是,自己动手做点东西也挺好的。要是能早回来睡个觉就更好了,这两个星期真是要把我累死了。"
第二天,刘师傅说:"检查一下你们的煤粉是不是完全被风干了?下一步要等粉末全部风干才能进行,没干的就再等等,先看我演示,先来混合氯化钙和水。。。。。。"
一个星期以后,周兴然宿舍的四个角落里都挂了一包活性炭,他洗脸的时候肥皂盒里也多了一块白腻腻的肥皂。
高中的第一次学工学农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