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心刹那间心中涌动无比,正是有这些兵将们如此纯粹热血的心他们才能在一方安宁度日,是他们在替国家百姓负重前行。
燕书平看到在一旁笑着道:“慧孺人,霍六子可不只是说说,战场上的他十分英勇,现在可是军中百夫长,再立功可就能成为有品级的都尉了。”
“六子,你如此厉害呢,你家人知道了一定会为你骄傲和高兴的。”宋安心双眼真诚赞赏到他。
霍六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下后脑勺:“嘿嘿,我也没想到我能当上百夫长,我这次就捎信与我家人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只见一士兵骑着马快奔入营地。
“报。。。。。上北线匈人突进攻,急需支援!”
“他娘的!过个年也不让人安心过,老子要弄死这些匈人杂碎。”路偏将将酒碗一摔起身。
一群将领和士兵们立即戴好身边的头盔拿好兵器,严阵以待,
“娘,我也要随大将军过去,你在这等我就好。”林丰禾站起身神情严肃对宋安心道。
宋安心知道事态的紧急性,点头:“好,无需担心娘,你要小心。”
燕大将军带着一众将领士兵们快出了营地,一时间热闹的营地只剩下一些驻扎的将士们还有一脸担心的士兵亲属。
在这北疆战争时刻会来,但,年还是要继续,留下来的人该吃吃该喝喝,只是脸上都不如之前那般高兴,隐隐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们知道此去的人有人可能这是最后一顿年夜饭,他们自己也不知明年是否还能吃得上这年夜饭。
燕平儿用棍子戳了戳眼前的篝火,咬牙切齿道:“这些匈人不讲规矩,居然在我们大过年时突袭,定是这几次我们胜了他们,他们这才狗急跳墙!”
宋安心坐在篝火旁没说话,她抬头看向北线的方向,仿佛能听到那边战士们在战场厮杀的声音。
天黑了,营地不远处开始出现了一群黑影,是燕大将军带将士们回来了。
他们身上脸上都染上了血,他们互相扶持着受伤的士兵,甚至,还有运回来的士兵尸体。。。。。。。。
“啊。。。我的儿,我的儿啊。。。。。娘这么远来陪你过年你怎么就走了啊,你快醒醒。。。。我的儿。。。。”
一老妇人在板车上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顿时扑过去嚎啕大哭。
紧接着有更多来的战士亲属现了自己亲人的尸体。
“孩他爹,呜呜。。。。。你不是说要活着回去看儿子成亲吗,你怎么就走了啊。。。。”
“啊呜呜。。。。。爹。。。。爹。。。。你醒醒。。。。”
“。。。。。”
一时间营地中充满了悲痛的哭声。
宋安心看着眼前景象早已泪流满面,刚刚还在与她一同吃喝鲜活的生命如今就已变成了一具具冰冷尸体,生在和平年代的她头一次体会到了战争死亡的残酷。
林丰禾衣裳上也沾了血,不过不是他的,他走到自己娘面前低声道:“本来死去的士兵是会在战场上掩埋,但大将军说既然他们亲人来了就让他们亲人再看他们最后一眼。”
宋安心哽咽的说不出话,突的她在那群士兵尸体中瞥见了一熟悉面貌,她内心顿时崩溃,捂住嘴将头靠在了林丰禾肩膀上痛哭呜咽出声。
。。。。他说,他这次要写信告诉他家人他当上了百夫长,他说,他要做保护百姓的大丈夫,他说,他要跟敌人久久争斗不息。。。。。他眼中熠熠生辉的模样她至今还记得,可他现在双眼紧闭,永葬身在这北疆之中。。。。。霍六子。。。。。
整个晚上宋安心都睡的极其不踏实,梦中一下是士兵们鲜活的欢笑声,一下是战场上将士们厮杀的场面,然后,变为一片通红,是鲜血,是满地的尸体。
最后她看到霍六子一枪被人刺穿胸膛,顿时鲜血涌出,他嘴角带着笑看着她说:“慧恭人,告诉我娘我当上百夫长了,今生不能尽孝在她跟前,来生在再做她儿。。。。。”
然后那张满是血的脸慢慢变成了,林丰禾!
宋安心猛的一下从床上惊醒坐起,现自己脸上已然全是泪水,两边髻也早被浸湿。
她定定坐在那平复了一会,抬手抹掉脸上的泪轻轻绕过另一边铺子上睡的卫婆子往帐外走去。
此时天还是刚蒙蒙亮,经过昨夜的战役大多数士将还在沉睡,也有士兵来来回回在在营地中巡守着,看是慧恭人出来他们也没拦着。
北风凛冽,宋安心裹紧披袄去到了营地最边围,冷风让她心绪慢慢平复了下来,她久久看着眼前一望无际苍茫大地,天边日头渐渐崭露出头角,瞬间大地染上了金光。
大年初一,是个晴天。
“娘,原来你在这。”
林丰禾声音突然响起,他去了营帐处没看到他娘,一路问着巡守的士兵找了过来,看到他娘这副样子脸上十分担心:“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日吓着了,没事,今日就会派人护送你们回去了。”
宋安心没应他,看着眼前初升的太阳,她问道:“丰禾,匈人是不是很厉害?”
林丰禾顺着她娘视线看着北疆边际的红日,回道:“嗯,北方边线有匈人五万骑兵驻扎,个个骁勇善战,我朝北边线虽有七万士兵,但兵马战力远不如匈人精锐骑兵,前几次的胜役也是我们精心谋略才堪以险胜。”
宋安心没说话片刻后转过头,悲伤的眼底多了一丝毅然,她开口:“丰禾,娘暂且不回去了,你带我去见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