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之后,廖宗楼极少再回老宅。
房间始终保留着他少时的样子。
色调以墨蓝为主,偶有白色稍作点缀,像是深夜里无边无际的海——
沉静,深邃,难以掌控。
身形高大的男人靠坐在书桌上,一手抚着女人细白的手腕,另一手撑着桌沿。
向来锋锐的眉眼,仿佛隐在一片氤氲的雾气后头,是松弛也慵懒的。
他眉眼蕴着淡淡怡然,嗓音清越,又不乏耐心“宝贝要是累,改天也可以。”
闻笙忍不住抬起眼“我力气太小?”
廖宗楼眉梢轻挑地看她,一时没说话。
他分明是享受其中的,却又好像抽离了一半自己在外头——
像是她即刻抽手离开,也可以。
一副任她撩拨、绝不还手的模样。
却又在不经意间,掌控全局。
两人之间欢爱的经验毕竟太少,廖宗楼知道自己腰间的伤口致命——
这时候真做点什么,到头来弄得不上不下、吃亏的那个是他。
闻笙低头看了一眼,小声地说“明明有感觉。”
廖宗楼笑了一声“是有。”
且不说她的手温软如绵,单是她这副乖乖依偎在男人怀里,
帮人纾解的模样,就让男人忍不住想要更多……
但这种事儿……就好比已经真枪实弹吃过肉的,如今只是闻闻肉味儿——
宛如隔靴搔痒。
怎么都不是那个意思。
闻笙却在这时突然抽了手。
她旋身,身上浅蓝色的法式连衣裙,裙摆荡起涟漪,宛如一捧抓不住的水。
再折回时,她的手上多了一条与她身上裙子同色的绸带。
男人淡淡笑着的脸上,这一次是真的流露出几分惊讶。
闻笙垫脚,将绸带系在男人的眼睛“看得见吗?”
这是她今日这条裙子配套的腰带,只不过她一向不喜欢系,所以顺手放在了随身的包里。
廖宗楼勾起唇“不太。”
房内到底亮着灯,这条绸带的料子也薄,依稀能看到个朦胧的影儿。
只是不太真切。
闻笙将带子系了个蝴蝶结,她扶着男人的肩站好,微微歪头,打量着他。
男人肤色冷白,眉骨清晰,鼻梁高挺,本是极凌厉的五官轮廓——
系上这条淡蓝色的绸带,掩住眉眼,反倒为他添了几分温润如玉的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