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某咖啡厅。
店内的服务生,早早拉下卷帘门,隔绝内外。
店员和客人,尽数撤走。
黑漆漆的咖啡厅里,唯有正中的一盏灯亮着。
灯盏底下,一个身穿黑色吊带裙的女人,瑟瑟抖地坐在高脚凳上。
不远处暗影中的单人沙,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姿态随意地翘着二郎腿。
“时小姐,劝你放聪明一点。”
单人沙的两旁,站着两队黑衣人。刚刚开口说话的,就是为那个保镖。
时琉两条手臂,紧紧抱着自己。妆容秾艳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
“亚斯先生,我真的不知道……”
孟闻徵手肘撑着沙扶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但他不说话。
时琉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继续道“其实我跟孟闻笙,关系也说不上多熟。”
“上高中那会儿,我听人说过一点她家里人的事,但知道的不多。”
“我前男友跟我说,以后遇到熟人,不要主动提起孟闻笙家里的事。”
“所以之前在国外见到亚斯先生,听您问起她的近况——”
“我也没多想,就按照我前男友教我的那一套,随口说了。”
“我真的没有恶意!”
孟寒徵突然笑了一声。
他侧过脸,问站在一旁的保镖阿仁“她口中的那个前男友,是不是叫什么卫黎?”
阿仁道“是的。”
“他们两人恋爱长跑了近十年。”
“十年时间里,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
“而且,也没耽误时琉小姐在国外时,隔三差五,跟不同的男人上床。”
阿仁的中文说得一般,吐字够清晰,但音有点生硬。
被一个外国男人,用这种特别用力咬字的音,细致入微地讲述自己历年来床上那点事儿——
尤其还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
哪怕厚脸皮如时琉,一时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孟寒徵的脸上,神情始终如一。
他打量着时琉,观望她的一举一动,审视她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
*
时琉快要被这种窒息的氛围给逼疯了。
她红涨着脸,强撑着气势道“亚斯先生,这里是华国。”
“就算你地位尊贵,在华国,也必须遵守现代社会的法律。”
“现在这样算什么?是打算非法拘禁我吗?”
孟寒徵冷漠地勾起唇“放心。”
“一个见异思迁、两面三刀的婊子,还不配让我破例。”
孟寒徵说华国语的腔调很优雅,可吐出的字,却有些粗俗。
但越是这样强烈的反差,有时越是令人着迷。
时琉的眼中流露出屈辱的情绪,脸颊红彤彤地盯着他瞧。
孟寒徵却道“当年,你并不是我同校的学妹。
那天,你故意顶替了另一个女生的在校生身份——
费尽心思地出现在我面前,引着我向你打听华国的事。”
现在想来,巧合太多,并非没有漏洞。
只不过,那段时间,家族内部事端频——
他为了在家族争斗中存活下来,隐忍多年之后,终于将那些兄弟们个个击破。
那段日子本就过得左支右绌,混乱不堪。
而且当年,手下人查到的其他信息,也都佐证了时琉的话——
所以他才那么轻易地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