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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诸藩王城关遥祭先帝(第1页)

老迈龙钟的朱元璋似乎预感到他的大限将至,已许久未出宫门的他摆驾去往中山王徐达陵寝。他被穆恩扶下龙辇,又坐上肩舆,仪卫将他护送到徐达墓碑前才落下舆轿。他遣退侍从,就那么斜倚辇上,同他墓冢中的至交兄弟如拉家常般安适地叙起话来。

回顾早年群雄并起,连年混战的岁月,肝胆相照的二人一同加入起义军,经历鄱阳湖大战击败陈友谅,麾师剿灭张士诚,紧接着一鼓作气攻下元大都。同年,朱元璋在应天即位称帝,而徐达又马不停蹄地挥师北伐,继续着破虏平蛮,保家卫国的使命。可以说,若无徐达出生入死,为他保驾护航,明军如何能连战连捷,江山稳固……

殷殷怀念之情从朱元璋浑浊的泪眼与深挚的语气中表露无余,他徐徐道“天德啊,我曾猜忌过许多老部下,却唯独没有怀疑过你的忠心,你是我朱元璋这辈子唯一能够以性命相托付的知己。自打从妙弋那儿得知你真实的死因,我是既痛又恨,你原不该过早殒命,是我间接害了你啊。。。。。。你说,当初我若答允太子,将妙弋许配给他,是不是也就没有后来那许多糟心事了?”

几多伤心旧事如排山倒海袭来心头,他不觉已是老泪纵横,喟叹道“只恨我还暂时不能替你诛戮凶手,现如今只是将她软禁监管。你别怨我,我的老伙计,好兄弟,该她偿还的,我迟早同她清算明白。”

他用手中黄绢擦试眼角,仰望着瑰丽流云,又道“近来,总在梦里得遇故人,醒来许久都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这一生总觉太短,许多未竟之事已然力不从心,也许,我就快去见你了……”滔滔不竭地吐露心腹,加之触景伤怀,他情绪波动地厉害,只得闭目养神半晌,才逐渐恢复些气力。

御驾回宫的当晚,朱元璋召来几位近臣,开诚布公地谈起他的身后事,大臣们惶惑不安,无一人敢答言。他笑道“众卿家切勿觉得有压力,朕只是想将心中担忧同诸位卿家言明,商讨出应对之策。诸位都是朕千挑万选来辅佐皇太孙的能臣,可有哪位能预见到在朕百年以后,京师将会面临何等难题?”

一位曲眉丰颊,神采奕然的内大臣趋前奏禀道“陛下,子澄斗胆,若有那么一日,各路藩王必定归京集聚,恐会生出变故。可若禁止藩王们入城,实是有违孝义,届时若无陛下诏命,臣担心无人能控制住局面。”

他虽说的隐晦,却也道出了朱元璋内心深处的隐忧,遂忖度着道“朕会让皇太孙主理丧事,丧礼一过,即刻登基,以免夜长梦多。黄子澄,朕再留给你一份遗诏,以备不时之需。”

朱元璋又将审视的目光停留在那位体貌粗壮,神清气正的兵部尚书身上,道“齐泰,你统领兵部,若遇势态不可控之时,谨记以卫宫护驾为己任,禁暴正乱,扶危持倾。”

众臣跪地盟誓,都道“臣等谨遵圣命,效死输忠。”

日薄西山,残阳凄艳。

寿限已至的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在皇太孙及心腹大臣们声嘶力竭的哭声中永远合上了双眼。允炆听取近臣的谏议,封锁了朱元璋驾崩的消息,并很快在皇城登基称帝,年号建文。又追尊父亲懿文太子为孝康皇帝,庙号兴宗。新的帝国齿轮开始运转,当一切步上正轨时,先帝殡天的消息才传出京城,传至各属地藩王们的耳中。

虽说藩王无诏不得返京,毕竟事关父皇晏驾,国丧重孝,岂能贻误归期,众藩王不约而同快马加鞭奔赴京师。允炆得知他的叔父们在未有诏令之下擅自回京,并已齐聚应天城外时,他焦虑万分,一时没了主意。

被他引为心腹的兵部尚书齐泰进言道“陛下,藩王们不顾先帝所立律令,率护卫亲兵无诏返京,如今又以奔丧为名聚集城下,为防有人图谋不轨,犯上作乱,臣以为,万万不可打开城门,纵藩王们入城。”

允炆左右为难,道“朕要以仁孝治国,城外的可都是朕的叔父们,没有理由阻止他们入城祭奠皇爷爷吧。”

黄子澄从袍袖中取出遗诏,呈在御前,道“陛下,先帝临终前,曾留下遗命,嘱臣在非常之时,以此诏节制诸王。臣自请前往城楼宣读先帝遗诏。”

允炆捧读过诏书,感慨万端地道“皇爷爷思深忧远,朕感佩于心。子澄,你去城楼,替朕好言劝返诸位叔父。”

城门外,已密密驻扎下各藩地6续赶至的大批扈从亲军,藩王们骑在马上心急火燎地沿城门逡巡不定,时不时还有脾气急躁的冲着城上守将破口大骂。燕王立马在正当中,冷眼望向岑寂的城楼,他的耐心也在逐渐消耗殆尽。

正午的日头炙烤着大地,虽是五月间,可气候较之往年却是出奇地燥热沉闷。周王打马靠近燕王坐骑,愤愤地道“哥,这皇太孙究竟是怎么想的,父皇驾崩,却不准咱们做儿子的进城吊唁,真是匪夷所思!”

燕王冷声道“他已经不是皇太孙了,关闭城门,秘不丧,他必已黄袍加身,登基称帝,你我兄弟再见他时,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大行君臣之礼。”

叫骂声最高的湘王闻听燕王之言,回马道“四哥,朱允炆本是小辈,却闷声不吭地跟叔辈们玩起阴损招数来,简直过分!二哥三哥已殁,如今您是长兄,弟弟们都听您的,是要先射杀了那城上守将还是纠集亲军强攻城门,全凭四哥一句话。”

燕王沉声道“京畿重地,天子脚下,怎可造次,父皇尸骨未寒,你我兄弟断不能挑起争端,授人以口实,再耐下性子等等。”

话音才落,城上便有了动静,只见一朝官立在楼头,朝下喊话道“诸位王爷,臣乃翰林院学士黄子澄,受陛下差遣,特来劝返诸王。先帝晏驾,早在十日前便入葬孝陵,皇太孙也已在当日登基为帝。请王爷们以大局为重,先行返回各自藩地。。。。。。”

不等黄子澄说完,城下早响起一片叫骂声,藩王们谁都没把这矮胖书生放在眼里,如对仇敌一般。燕王将马鞭指着他痛斥道“黄子澄,洪武十八年你考取会试第一,本王敬你是个知书识礼之人,却为何在此横加阻挠我们兄弟入城祭奠父皇,难道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黄子澄在城上拱揖道“燕王殿下,先帝有遗命,皇太孙即位而葬,同日并举,正以葬消诸,免生变故。”

说罢展开诏令,当众宣读一遍。燕王朝周王低语几句,周王会意,朝城上道“黄子澄,你叫本王如何相信你手中拿的是父皇遗诏?你若不敢出城相见,便叫人用吊篮放下诏书,给本王验看真伪。”

黄子澄虽有些犹豫,却还是照做了,诏书被护卫送至燕王手中,他当然看出确系父皇御笔,印玺亦是无误,周王凑近看了,急道“四哥,现在该怎么办?”

燕王从靴掖抽出把匕,道“咱们兄弟无诏进京,已是罪责难逃,本王不怕再多一条毁灭诏书之过。未能见父皇最后一面,更不曾扶灵哭丧送他最后一程,做儿子的难道连生身父亲过世,都不能去墓前焚纸祭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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