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无神的看着裙摆上一条条刀口,我烦乱的心事比这些破布条还多十几倍。
我为纪乔于哭过太多太多次,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回在深夜绝望,在清晨抑郁,在午后烦闷,在傍晚失落。
现如今,似乎已经变成不会掉眼泪的榆木疙瘩了,大脑仿佛将我掉泪的资格分离剥夺了。
月光清冷,似没有温度的灰白色。夜风习习,刮的树枝乱颤。街头偶尔飞驰经过几辆轿车,这座城市因我爱上纪乔于而变得寒冷凄凉。
几率丝黏在眼前,赵子哲替我捋顺别至耳后。
“饼子,我骑车送你回家吧。”
我摇摇头,大脑一遍一遍反反复复推敲否定眼前所看见的事实。
尽管内心极度不肯承认,而已经生的事情却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感受肝肠寸断的折磨。
赵子哲等我复杂心情平稳缓和一些,小心翼翼的问“你杵在这里做啥?”
我喉咙干哑的苦笑道“吹夜风,欣赏月亮。”
“傻瓜。”
赵子哲把歪倒在路边的山地自行车扶正,我这才现他后车座上拴着几瓶饮料。
“你家里来客人了?”我吸吸鼻子,抹干眼泪。
他怅然若失道“没有,一个人穷无聊就在家吃零食。”
落座冰冰凉凉的路缘石,我朝他摊开手。“有烟吗?”
“嗯。”
赵子哲往我嘴里塞支香烟,顺便帮忙点燃。
“讲真的,饼子,你烟龄几年了?真该戒掉了。”
我望着点点星火逐渐燃烧的香烟,苦涩笑道“我的爱情总是伴随着尼古丁烟草味出现,我喜欢了纪乔于几年,自己就抽了几年。”
赵子哲随着我怨恨的视线看向马路对面六星级酒店,他大概明白了我失声痛哭的原由始末,气愤的将烟头丢掉踩灭,把我从地上提起来。
“走,我送你回家。”
“不要。”我使劲甩开他。
赵子哲再度捉住我手腕,气怒道“你非要在这里等纪渣男出来?你告诉我,有啥用吗?除了给自己找气生以外,还能得到啥!”
“海蜇子……”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此时此刻真希望他能赏赐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让我混乱的头脑清醒一下。“你打我吧。”
“啊?”拿起他的大手拍向自己面颊,赵子哲回绝了我的力道,他急道“你干嘛,你这是做什么?!”
我绝望的恳求道“求你了,打我耳光……好不好?”
“不行,我办不到。”赵子哲纹丝不动。
我强硬的祈求道“拜托你打我!拜托你!”
‘啪——!’
赵子哲抬手飞扇过来,我被他打的脑袋蒙耳朵嗡鸣,踉跄几步,双脚软的支撑着疲惫麻木的身心。
“饼子!”赵子哲立刻扶住我,他紧接着后悔道“对不起,我使力太大了,我……”
我说“再来,再来!”
赵子哲眉毛拧的像麻花,他苦不堪言的说“傻饼,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纪渣男看不见,他不会心疼你的!”
我咬牙瞪他,“再来,求你再来几次!”
‘啪!’
面颊火辣辣的疼,眼前有一瞬乌黑,身体险些跌倒。口腔内品尝铁腥味,嘴角溢出温热的鲜红血液。
抬手狼狈不堪的擦掉血渍,我哆嗦着干裂的嘴唇接道“再来……再打我一次……”
“不!!”赵子哲攥着右手,理智全无,他悲伤地缓慢蹲下,几近崩溃的说“饼子,我办不到,真的办不到……尽管知道你爱纪渣男,可我还是无法控制的喜欢着你……饼子,我求求你了,别再折磨自己了……嫁给我吧,做幸福的新娘……”
嫁给我吧,做幸福的新娘。
轰隆——!
我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尖刺,努力维持在心房周围的屏障,皆因赵子哲这句话瞬间崩塌瓦解。
“你说……你说什么。”
“我说,嫁给我吧!做幸福的新娘!”他重新仰起头看我时,眼角滑落两行清泪。赵子哲单膝跪地,面部带有认真和坚持,他颤颤微微一字一顿犹如誓言般说道“我想用一生一世爱你,护你,疼你。饼子,我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鲜花蜡烛戒指,尽管什么都没有,可我还是因为赵子哲突如其来的求婚恢复了掉泪的本能。
看着他昏黄路灯下悲哀的神色,恍惚间,我仿佛变成一个不能思考的木头人。
拒绝?接受?两股力量仿佛将身体撕成碎片。
我头脑不清醒的从他掌心抽离右手,下意识选择逃避,目光看向路边的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