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三个一直到半夜,才把闹出的东西倒回去,老婆子特意割了二斤肉,给辛苦了的父子四个包了饺子。
打了一斤酒父子几个,头宁头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吃完饭老大老二还要去废墟下掏东西,被他大拦住了。
说道:“你们以为洋落就那么好捡的?以为日本人没事了?咱们有够了,知足吧不去了!赶快天亮前把闹回来的东西放窖里。”
“把窖口封死,外边一点都不能留,让日本人搜出来一家人一个也别想活。”
三儿来了一句,虱子捉奸,闹个日炫,谁来搜了,让他老子打一刮才不吭声了。
父子几个下地便把闹回来的洋落分开放,怕潮湿的放进夹壁墙里。
不怕潮的放进窖里,把窖口埋好倒了一桶水冻了,外面啥也看不出啥来,一家人才睡了觉。
也是被早晨的枪声惊醒了,老大上房一了。
西面兵营那里黄哇哇的都是兵,枪打的叭叭的,追着洋财捡洋落的人打。
上百个洋财人被打死在逃出来的路上,把老大吓的腿一软差点从房上颠下来,还是父子好几个从房上把他扶了下来。
下了房腿一软坐在了院中,大大呀!要不是听了你的话,咱们再贪点洋落非死在兵营那。
我看见夜里个(昨天)在咱们隔壁掏到伙房的那父子四个,跑出来被乱枪打死了。
看看我说甚了,人就不能贪婪的厉害了,他们父子真没少闹回东西了,就没个够,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下好了!连命都搭进去了!
呀!你们说的是不是前街我叔伯二姐夫,他大舅家的小舅子李哥他们?
就是哩!除了他家能有谁们了!
二小子你快跑去,叫你舅妈她们出去躲一躲哇,不要一会认出人来,去她家搜查一个也活不了。
就剩三个女人了怎办呀!快去说一声。
二小子跑出去,来到她们家,和她们了说了情况让她们快躲出去,说不定日本人一会就来了。
这倒好把老婆子难住了,十冬腊月,最近是亲戚家还在玫瑰营呢怎去了?
干脆大妹子她既然叫二小子来告给,就是还有点亲味了,就去她家躲吧!
去了她就撵不出来!便让俩个媳妇抱了被窝,拿上值钱的东西。
小女儿背了半袋白面,她拿烂衣裳褁了一块猪肉锁了门,拐着两只小脚脚领着两个年轻媳妇,和一个闺女来了他们家。
这家亲戚姓任,这故事集宁桥西人差不多都知道。
没办法来都来了又不能撵。
安顿的前将就吧,等事平息了再回去。
任老头一看抱来块猪肉,白面袋子上还有日本字。
吓的忙叫大儿子接过来,父子俩个刨开柴火垛埋了进去。
话音未落,街上巷子里人哭狗叫乱成一锅粥了。
任老头忙在锅底上摸了两手黑,把那两媳妇和小女女脸上摸擦个四不像,去开了大门。
不一会侦缉队的人,警察局的人,各领着日本兵挨门搜。
进来翻了个遍,穷的求也没一条,好像他们家就这求东西不缺,又去了下一家。
当搜到前街他李哥家时,家里院里都是皇军的军用品,兜裆布还搜出十几块。
军大衣,皮帽子,牛皮翻毛踢死牛皮鞋,军被都是成堆的堆放。柜上还放了把尉官指挥刀。
这还了的警察出去连打带踢,叫来两辆人拉车把东西装上去拉走。
临走日本人用枪逼着警察,和侦缉队的人抱进柴禾,一把火把三间土板板房烧了个干净。
凡是洋财捡了洋落儿的人家都遭了殃。
落了个家破人亡,像任家这样知足有脑子的也有,但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