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百姓心中,武棣是守护青州十六年、保护青州两百万百姓不受北莽铁蹄践踏的大英雄,是治军严明爱民如子的父母官。
有他在,北莽铁骑哪敢嚣张?青州哪有贪赃枉法之辈?
如今打了大胜仗,青州百姓跟着扬眉吐气,却被削了兵权,说是回京接受封赏,可青州城内一传十十传百,谁不知道就是夺权?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不应该啊,不应该!
他们拖家带口,来送这位英雄南下。
他们也尽力保持着沉默,即使不少幼童与老者垂泪,也只是低低呜咽。
见到武棣,青州百姓纷纷矮下身来,攒动的人头大片大片地俯下来。
北境狂风呼啸,吹得武棣衣袍猎猎作响,武棣一言不,从人群中穿过。
他不敢稍露厉色。
他怕群情激昂,他怕一呼百应,他怕青州哗变,他怕北境内乱,他怕九万黑龙铁骑,二十万青州兵甲和两百万青州百姓要替他讨一个公道。
他不敢奢望一个公道。
他不能让北境出一点点差错。
他也曾是个快意恩仇、不问西东的潇洒少年。
那时天很高,云很轻,风可以吹得很远,那时的武棣的武道,是少年意气,是随心所欲,是肆意妄为,是敢叫日月变色,敢与天地争锋。
可如今,不行。
他只是轻轻促着马,留给青州城一个萧索的背影。
九万虎贲皆卸甲,满城苍生尽低头。试问满朝朱紫贵,天下谁人佩吴钩?
跟在武棣身后从百姓之中穿行而过,萧逐凤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那日青州城破,自己从鞑子手中救下来的小女孩。
她一只手被母亲牵着,另一只手正在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她抹着眼泪,正为武棣的离去难过。
萧逐凤突然有些释然。
小女孩没如丧家之犬一般被鞑子追赶,也没家破人亡,她的母亲还活的很好,也没遭了兽行。
真他娘的好啊!
他的疑问突然有了答案。
戎马半生,值么?
值!
释然归释然,可胸中的怒火,却依旧不能平息。
他遥遥向南望去,目光充满阴厉。
安京城的那些朱紫贵,道貌岸然陷害忠良的,结党营私斥逐异己的,数典忘祖卖国求荣的……
依旧都……
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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