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筝没有理会小福子,后者和自家主子对视了一眼,对于6筝此刻的冷漠两人颇有些忐忑。
等游庚收拾好了行李,6筝牵上孟绾绾,往前走了两步,才看向正要跟上的萧祁主仆二人。
这一刻,别说是萧祁,就连小福子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6筝一开口就不要他们了。
也许是萧祁的神情中藏着一丝可怜,也许是6筝此刻不愿意与他多说,两人在漫长的等待中,6筝终于开了口。
可6筝依旧还是那一句话,“能进谷的就只有我的病人。”
说完,6筝牵上孟绾绾往前走,小福子和自家主子对视了一眼,萧祁给了他一个自己想办法的眼神,随后就去追6筝了。
走在后面的游庚被小福子叫住,身上几乎快挂满东西的小福子又热心的帮游庚分担了一些。
“老游,你可得帮帮我!”
游庚看了一眼6筝的背影,很是为难,你家世子都不敢开口,他能帮什么?
“你能的,你不是厨子吗?还是御厨呢。”
游庚点头,厨子怎么了?
小福子看了一眼前面,靠近他,低声问他,“你不是最了解食材吗?你看着一路杂草野菜遍地,哪些食物相克你总知道吧,不要致命那种,最好是……”
然后,再过了一个山头之后,众人在6筝找到的山洞准备夜宿时,小福子就顶着一张起满疹子的脸出现在了6筝面前。
6筝看了一眼这一副药就下去的疹子是有些无语的,她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游庚,没有搭理小福子,却和游庚说要喝粥。
粥快熬好的时候6筝往里洒了些东西,小福子盯着那不知名的东西心脏控不住的狂跳。
姑娘不会是不想他们跟着所以才想用药将他们药倒吧?
可小福子见孟绾绾游庚喝了之后都无事,萧祁正要喝时,小福子殷勤的上期,“有点烫,主子等等。”
萧祁白了他一眼,将碗中的粥喝了个干干净净,至此,只剩小福子碗中的粥没喝。
等了又等,见萧祁没有昏睡的征兆,小福子心里一喜,将碗中的粥喝了,还和游庚商量好了轮流值夜。
翌日一早,众人被游庚的惊呼声吵醒。
“天爷!你的脸——”
一朝天子一朝臣,崇宁帝虽还在位,却已经大权旁落,凡是他曾经一手提拔的官员此刻在朝中不是被调离,就是被打压。
年老一些的则被上官旁敲侧击的提示该回乡养老了,半生劳累,如今犹如被驱赶怎能不让那些文臣寒心?
性情耿直的老臣见朝中新提拔的官员皆是出自两大国公府的门下,心中愤懑外戚当权,联合几位武官,当朝提出要见崇宁帝,以询问崇宁帝属意哪位皇子为太子?好及早交由太子太傅教导。
太后只说崇宁帝身子还未好,答应会好好考虑太子人选,早朝不久后,两大国公府各自商量着人选。
翌日,便出了结果,谁知,早朝上,出现了两个人选。
太后母家成国公府属意皇七子萧澈,且皇七子萧澈的生母佟妃出自京城佟家,皇城防卫营的领佟忠义便是佟妃的兄长。
而佟忠义是成国公一手提拔上来的。
但英国公府却觉得皇四子萧昉最为合适,毕竟皇四子的生母容妃没有显赫的娘家,将来也无外戚之争。
这是自崇宁帝病倒之后两大国公府第一次争锋相对,且是谁也不肯退让分毫。
太极殿中,云章低声汇报着早朝上双方的争论,崇宁帝脸色愈的难看,储位之争,伤害的只能是他的孩子。
若是有人起了心思,要暗中除去一位皇子……崇宁帝只觉得后背霎时冒了一层冷汗。
云章见崇宁帝脸色不好,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也勿要太忧心,几位殿下身边是有伺候的人的。”
他刻意加重的字眼让崇宁帝神色缓了缓,他便想起那年萧祁在宫宴上中毒之后,几个皇子身边便让玄甲卫安排了人进去。
而萧祁身边的人也几乎被陵阳王换了个遍。
“……阿……辞。”
“世子……也安然无恙,已经离京了。”
崇宁帝这才缓缓舒了口气,只要萧祁平安无事,陵阳王就会继续驻守边境,那么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下,陛下还是要早日好起来,臣明日再接章太医入宫,也会暗中再寻些名医的……”
阳光透过窗缝照到太极殿的桌案上,崇宁帝看向那束光。
良久,似是想通了什么,他嘴角露出一个笑,示意云章靠近,艰难的说出了继承大统之人的人选。
云章惊讶的张了张嘴,刚要反驳,但对上崇宁帝的眼神后,云章说不出口了。
他红着眼睛与这位还在盛年的君主对视了良久,往日的豪言壮语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