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绥回了家,从白天等到黑夜,等得花都谢了,迟迟没见迦南回来。
他嚼着手里的红薯干,突然有些后悔。
迦南被领带走,万一是羊入虎口,提前变成烤羊干了怎么办!?
他越想越难安,抓起桌上的手电筒就出了门,准备去找找迦南。
下了吊脚楼,祈绥心头莫名地慌张,从这里往前看,那座占据山头的石像就在峭壁上。
夜里生凉,那四不像的雕塑诡异得很。
手电筒的光往前照,雾气笼罩的丛林里忽然钻出一个模糊的黑影。
少年跌跌撞撞地冲出来。
衣饰上的银片撞击声清脆。
迦南一下子栽倒在地,一口血吐在地上。
祈绥愕然,打着手电筒冲了上去,“迦南!”
“绥绥……”
迦南捂着胸口,额上头巾被他取下,紧紧地缠绕在手心里。
唇角挂着血,几乎快晕厥。
祈绥这才注意他胸口被什么尖锐物撕开,伤口往外涌着鲜血,胳膊也被利刃刮开。
“迦南,你去哪儿了?怎么伤成这样?”
少年虚弱,艰难低语,“绥绥……带我回家。”
祈绥不敢耽误,赶紧把人扶起来往吊脚楼上走。
迦南气息微弱,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冰凉的手搭在祈绥的胳膊上。
低吟道“绥绥,待会儿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管生什么都千万别出来。”
“什么意思?”
“我去了祠堂,我想毁了它,永远地消失在这片苗疆,出了点意外——”
两人回了屋子。
祈绥刚关上门,迦南立刻上前把他往门口推。
嗓音冷硬,“出去,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到时候我被现,你也会受到牵连。”
“那你呢?”
“我没事。”
祈绥被他抵在门上不让进去。
少年高大的身影将其遮掩,试图拉开门板上面的锁把他赶出去。
“迦南。”
祈绥抓住他的手,喉咙微紧。
“你不是还要报仇吗?你已经死过一次,如果让他们现是你闯进祠堂,一定会把你提前献祭的。”
迦南一时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
就在这时,吊脚楼外照进一道亮光。
少年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祈绥,你膝盖好点了没,我给你送药来了!”
“你膝盖怎么了?”迦南压低声音问。
“磕到了。”
贺沧走上了吊脚楼的木梯,清晰感受到木质地板的震动,“祈绥,你睡了吗?”
手电筒的灯光照在窗户纸上愈来愈明亮。
祈绥推了推少年的肩膀。
“你先进去,具体的事我到时候再跟你解释,别让贺沧现你。”
不由分说的,祈绥果断把人往里一推。
飞快地拉开门走出去,跟刚要推门而入的贺沧打了个照面。
贺沧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门缝里看。
还没来得及看清,立即被挡住了视线。
“怎么了?”祈绥问。
贺沧把兜里一个小瓷瓶摸出来,递给他。
“这是我们苗疆人自己做的跌打损伤药,你每日一擦,很快就好。”
祈绥接过,“谢谢,天不早了,你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