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为国从屋里出来,小姑娘像一只蝴蝶,欢快的扑进了怀里,
“爸爸,林师傅答应过来帮我们带人了,到时候,这就是咱们的木耳基地。”
小姑娘拉着父亲边走边规划,
“围上墙,建上房子,留一块地种粮食蔬菜,其他的地方都种上木耳,我听说有好几种种法呢,还有大棚呢,把菌袋吊起来,那样的木耳产量高长的还好。”
这个上辈子听说过,但是没见过,不过原理是一样的,空间里有书呢,相信老父亲会完成的。再说了,她这找师傅本来就是明面上的幌子,有新技术肯定是要融进去的,不等守着宝山却在这看着。
十几个人看着父女俩这欢欢乐乐的,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春风拂柳,地面也很快冒出了绿芽。
建厂大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围墙已经起来了,为了不影响马上开始的春耳种植,林师傅已经提前上岗,洛屏带过来的十几个人,村长帮忙召集了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都开始忙碌起来,远远看去,一片热火朝天,基地领导跟着杜清淮过来时看到的就这这一副景象。
看着他惨淡的脸,杜清淮毫不掩饰的取笑,
“这可就不能怪我了,路给你指了,机会给你了,这可是你们自己没抓住。”
领导是想给弟兄们找个稳妥的地儿,奈何别人不相信啊,尤其是他的上司,即使把洛屏的农场摆在眼前,他也固执的认为还是安置到国营工厂更好,所以,除了年纪大的林师傅,其他人也大都默认选择了服从安置,只有十几个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并不想返回原籍,做了和林师傅一样的选择。
这边自然是无所谓,找工作都要双方认可,这没毛病,自己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地方,而这十几个人看到这一幕,互相看看,心里倒是有了些底,并没有战友们传说的那么凄凉。
中午吃饭前,一阵喧闹,过去才知道,洛屏过来的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有一个人不知道是迷糊还是真心的,直接拿刀割到了手腕上,鲜血汩汩的流着,有人撕了一块衣服先简单的给缠上了。这会村民有个婶子蹲在身边,正在劝,
“大妹子,我也不知道你是遇着啥事了,那你死了也解决不了啊,再说你没有家人吗?父母孩子,没有惦记的吗?不管咋滴,你想干啥,先你得活着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跟你说啊,我儿子啊,前几年非要去当兵,孩子有正事,咱这做父母的帮不上忙也不能拦着是不是?就去了。
没有两年,就传来信儿,说孩子没了,老头子一急,没几天也走了,当时我那个心啊,和你现在差不多,就寻思着也跟着一起去了得了,我活着还有啥劲儿啊?真是,就差一点,然后我就想到了我那两岁的小孙女,我就寻思,我要是走了,就剩她们娘俩可怎么活?我这把老骨头怎么着也能帮衬孩子一把啊,就这,我才熬下来了。现在啊,孙女都六岁了,我们三口过的也不比别人差。
咱们村啊,像我这样的还有好几家呢,大妹子,你说啥事能比人命还大?我们这样的都好好活着呢,你咋就不能活了?”
这一番话,让围着的不少村里人都落了泪,这是大家心底的痛,今天新来的十几个人也红了眼圈,他们是上过战场的,这种事虽然是常见,但是痛苦是不可言说的。
受伤的人和洛屏的十几个人都呆呆的听着,整个场地都是低低的哭声,痛苦是共通的,这一刻,这些受害者,村民和刚到的退伍兵,是离的最近的,似乎是一个整体。
后面的周为国和杜清淮感叹,
“能哭出来就好,”
杜清淮也说,
“是啊,要不永远是个定时炸弹。看不出来啊,这些村民劝起人来还真有一套,”
“我比你痛苦,你肯定就平衡了,好受了,这就是人的奇怪思想。”
都哭的差不多了,脸色苍白的女人才看向这边,她知道这对父女就是老板,
“老板,小老板,请你们救救我,”
糖糖走过去,
“想好了?我只救求生的,一心求死的我不会救。”
“小老板,我想好了。那些畜生都能好好的活着,我凭什么要死,我又没做错什么?”
其他人也纷纷道,
“对,我们也要活着,”
“就是,咱们也没做错什么,只是运气不好碰着他们而已,而且现在咱们也安全了。”
“要活着,我还想回家看看呢,”
对上一双双目光坚定的眼睛,糖糖才慢慢的蹲下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