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谢清澜从出了秦王府后,就垂着眼眸不太说话。她坐的位置也离薛少君十分生疏,几乎要贴着马车壁了。
薛少君倒是依旧深情款款地看她,拉过她的手瞧她手臂上的淤青,自责道“都是我的错,那日不该情绪冲动,下手这么重。可叫秦王妃瞧见了?她不会误会什么吧?”
谢清澜收回手,低声道“没有看见。”
此时她像一株失去了水分的花朵,整个人再不复之前的开朗活泼。
薛少君眼眸暗了暗,略用了些力将人拥入怀中,越轻声细语地哄道“澜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下回我绝不会再对你用强,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手掌轻柔地拍抚着谢清澜僵硬的脊背,沉沉叹了一口气,声音也似有几分痛苦“我那日喝了酒,又想起你对废太子……才一时失控,当真并非有意伤你。你想想我们从前那些快乐开怀的时光,原谅我好不好?”
谢清澜身体颤了下,抬眸看他,眼里也含了泪,哽咽道“我已经说了许多次,我同太子之间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薛少君沉眉“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可那日。你喝醉了酒,却独独叫了他……”他低头去亲谢清澜的眉心,声音逐渐低下来“我只是太嫉妒了,嫉妒没有先一步遇见你,让你心里有了别人的影子。”
谢清澜抵着他的胸口,用力摇头“没有别人,我早已经忘了他了。”她抬着脸,眼泪簌簌落下“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嫁给你。”
那日她听说太子妃出事,太子提剑杀去了陈王府的种种,想起当初的少女心事,不免有些感怀,便多喝了几杯酒,薛少君来找她时,她醉得糊涂了,不知道怎么就叫了一声“太子殿下”,叫薛少君听见了。
薛少君当时的脸色就极吓人,她呢喃着出口后立即就意识到说错了话,吓醒了酒意,急忙同他解释,说起了那段没有结局的少女相思,又再三保证自己并没有再惦记太子,也是真心喜欢他嫁给他,可薛少君却不信。
他像变了一个人,从前的柔情蜜意不再,变得粗暴又阴暗。
那日去参加了太子妃的葬礼,薛少君又想起了这桩事,不顾她的意愿便要同她行房,谢清澜挣扎,他竟动了手。
对沈幼莺说的风寒是假的,她是被薛少君粗暴的动作伤了,根本起不来身,只能卧床休养。
后来婆母还有姑嫂们大约听到了风声,挨个来看望她,又劝她,薛少君也不断道歉认错,她想着薛少君之所以变得如此,都是因为自己酒醉误叫了太子,又放不下两人之间的感情,这才忍耐下来。
可薛少君那日的粗暴到底叫她觉得害怕了,谢清澜现在甚至有些害怕同他单独待在一起。
薛少君见她哭了,越放轻了声音哄她“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何尝不是因为太过喜欢你,喜欢的恨不得你只属于我一人,喜欢的只要想到你用那样的神情叫别的男人,便有些控制不住脾气,钻牛角尖,那样粗暴的对你。”
他抬起谢清澜的手臂,由下而上地亲吻她身上还未完全淡去的淤青“我做错了,也会改。”他的声音温柔低沉,还有微微的哽咽,红着眼睛凝视着谢清澜,眼底都是深情“你别躲我怕我,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谢清澜神色仿徨,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明明之前他们也曾有过蜜里调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谢清澜微弱地点了下头,扑在他怀中大哭。
薛少君笑着拥住她,拍着她的背哄“别哭了,等会把眼睛哭肿了可就不漂亮了。”
*
谢清澜大哭了一场,将这些时日压抑的情绪都泄了出来。马车停在淮阳郡王府门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吸着鼻子,用帕子擦了擦脸。
薛少君打量着她,道“眼睛肿得厉害,等会叫母亲和姐姐嫂嫂们看见,怕是又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谢清澜低低道“我知道怎么说的,不会让母亲和姑嫂们担心。”
薛少君轻抚她的,笑道“我知道,谢家家风好,澜儿一向懂事。”
谢清澜“嗯”了声,同他一道下车回府。
薛少君还有差事要办,今日是知道她要去秦王府,特意将休沐调到这日陪她去,眼下还得去书房处理公事。谢清澜便独自回青松院。
半路上时,遇见了正在围炉煮茶的大嫂和二嫂。
二人打量着她的表情,关切道“又同六郎吵架了?”
谢清澜摇摇头,闷着声说“没有”。
“还没有呢,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二嫂刘氏道“要我说,六郎确实混账了些,怎么能用那样的手段,也幸亏你性子好,若是换个脾气大的,都要回娘家再也不理他了。”
谢清澜听着,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能沉默不语。
大嫂张氏闻言白了她一眼,道“就你脾气大在这挑事,六郎和弟妹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算什么大事?”她又转头拉着谢清澜的手劝慰道“这事六郎做的是不对,不过想想这事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受不了,他一时冲动也是情有可原。你可别钻了牛角尖坏了夫妻感情,也多想想六郎对你的好,你瞧瞧咱们家里,哪个郎君没有妾室庶子的,但六郎自从娶了你,可连个通房都没有,这样的郎君,满东京城打着灯笼可都难找呢。”
“我知道了。”谢清澜勉强笑了下,说“两位嫂嫂不必担忧,我和六郎已经说开了。”
两人见状这才放开她离开。
谢清澜回到青松院,贴身女使连翘迎上来,见她神色愣愣的,有些心疼担忧道“姑娘若是心里委屈难受,不然我们还是和老爷夫人说吧,老爷夫人那么疼你,必定舍不得你受委屈。”
她现在想起姑娘身上那些可怖的伤,还觉得心疼又愤懑。她们姑娘是千娇万宠大的,擦破块皮都没有过,却被新姑爷伤成那样。
谢清澜犹豫半晌,还是摇头道“宫里出了那样的事,父亲定然忙得心力交瘁。我这个做女儿的,总不能还在这个时候拿这些小事去给他添堵。”
她想起薛少君的承诺,低声道“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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