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莺一觉睡醒,觉外头天竟然还黑着,屋里没点灯,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何时。
身旁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薛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离开。
沈幼莺迷迷糊糊间看了眼架子上的漏刻,觉竟已经是巳时末,才惊了一跳,起身拉了铃铛,唤丹朱白螺进来。
屋里窗没开,她瞧不见外面的情形,有些疑惑道“天怎么这么黑?”
白螺道“姑娘是没瞧见,早上下了好大一场暴雪,那天黑的,大白日却和夜里差不多,风大雪大,吓死人了。”
沈幼莺闻言眉头皱紧“这么大的风雪,王爷去了何处?”
原先无事时,薛慎就是先醒了也不会起来,总要等她醒了再一道起来洗漱用膳。
白螺摇头道“好像又去了东宫,东宫一大早就来了人。”
“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沈幼莺追问。
丹朱和白螺纷纷摇头。
沈幼莺见状只得快梳妆之后,传了王德顺来。
“东宫的人那么急来寻王爷,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王德顺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她,如实道“是太子昨个夜里孤身闯入陈王府,险些将陈王杀了,又放火烧了陈王府。”
沈幼莺大惊“太子怎会……竟没人拦一拦么?”
“太子谁也没有说,身边的亲信都瞒得死死的。东宫的人都以为太子守着太子妃的遗体,谁知道竟他不声不响地提着剑杀去了陈王府。”
“还是陈王妃拿着王妃令牌夜闯宫门求救,消息才传出来。等禁军赶到时,陈王府已经起了大火,太子将陈王吊在火场里,准备活活将人烧死……”
沈幼莺听得心惊肉跳,但想起太子妃死的惨烈,又觉得太子此行再正常不过。
只是她依稀记得太子手中并没有陈王下毒谋害太子妃的证据……
“太子如今如何了?”
“东宫的人来报信时,说太子已经被禁军羁押入宫,王爷得了消息,也匆匆进宫去了。”
*
因为太子放火杀人之举,宫中乱成了一团。
太子是铁了心要将人折磨致死,陈王身上不致命处被捅了几剑,又被太子倒吊在火上烧,被救下来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正由太医院诊治。但他脸上身上都被烈火烧到,便是救下来也毁了容,这辈子算是完了。
周继后得了消息,当即便脱了凤袍凤冠,只着中衣跪在皇帝面前,神色哀痛请求皇帝重罚太子。
而太子被禁军带上来时,丝毫不肯认错,坚持说太子妃身亡是陈王谋害。只有听说陈王还有一口气时,才冷冷地说了句“祸害遗千年”。
两个儿子闹到了明面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承安帝从后半夜就没歇着,焦头烂额,连朝会都取消了。
但他不去朝会,不代表那些消息灵通的臣子就安生了,陈王党得了信,立即反扑,齐齐跪在宫门外要求皇帝废太子。而太子党自然不依,列数太子功绩,又将太子妃身亡的重重疑点列出来替太子喊冤。
如今两帮人马都跪在宫门口,吵得唾沫横飞,恨不得当场打起来。
就这个时候,得了消息的秦王竟也入了宫,要给太子求情。
承安帝心口闷头疼欲裂,却不得不强撑着主持大局。
他看向双目通红哀痛未散的太子“你说太子妃身亡是陈王谋害,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