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夫人却道“王爷这几年越捉摸不定,我还想着若是有谁能真被挑去伺候王爷,定然只有雪迎姐姐……没想到竟叫外人捷足先登了。”
她想起王妃那副娇娇媚媚的模样,又叹气道“不过也是,就王妃那副模样,别说男人,换做是我也未必能做柳下惠。”
肖侧妃脸上始终从容的神色滞了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她摇头道“王爷胸有丘壑,不会困于美色,定是另有打算。”
禾夫人却觉得未必。
除了肖雪迎,她、文瑶,还有另外两人,都是从红楼里挑出来的人选安插在王府后院,是为了时刻盯着后院里这些不安分的女人,同时又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将一些消息不露痕迹地透出去。
如今秦王在外面的恶名,有大半都是她们的功劳。
追随秦王久了,又是在王府后院里,她们知道得也比旁人要多些。
比如秦王虽然不像传言中那样暴戾嗜杀,但他的性子确实难以捉摸,更称不上好。她曾亲眼见过秦王将一个背主之人斩——那人原本也是红楼培养出来的细作,因为王府缺人,便调来了王府。结果她意志不坚被人收买,意图将王府情况透露出去,结果还未成功便被秦王现。
当时秦王命人将那女子堵嘴绑了,又将满后院的女人都叫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手起刀落,斩下了对方的人头,温热的血喷得满院子都是。
那时她就觉得,秦王看她们这些人,似看草芥。
只是他平日轻易不动怒,只要安安分分做事,但也还算安稳。
夏禾觉得这样一个狠绝果断之人,并不会为了达成目的而去宠爱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后院里其他送进来女人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她同情地看了肖雪迎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
肖侧妃三人离开后,沈幼莺就有点提不起劲儿来。
她沐浴更衣之后,也没有用午饭,先去补了个觉。
等午觉醒了,才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薛慎坐在她身侧,正拿着本兵书在看。
屋里伺候的下人都被遣了出去,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也不再费力伪装,一条长腿支起,显得整个人十分随意放松。
沈幼莺缩在被子里打量他,忽然就想起了太子妃当初说的那些话。
少年时的薛慎,应该就是这样随性从容,不拘一格吧。
沈幼莺看着他,将脸往被子里缩了缩。
薛慎觉她醒了,侧脸过来,神色很是柔和“醒了?渴不渴?丹朱说你没吃午饭?”
他越是温柔,沈幼莺越是忍不住难受,脑子盘旋的都是瑶夫人说的那些话。
若是两人从相知相识到相爱,她可以坦然将心里的疙瘩说出来;可偏偏她与薛慎亲密起来,也不过就这几日罢了。有时候沈幼莺甚至分不清,他待她的温柔,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只是对她的身体满意。
更何况,她嫁进来之前就知道他后院中从不缺莺莺燕燕,也没有奢望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更没有立场多说什么。
沈幼莺压下心里的情绪,说服自己将所有委屈难过藏起来,笑着摇了摇头“嗯,中午没有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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