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莺羞赧地垂下眼眸,掩下了眼中的疑惑。
她总觉皇后这一番话,明里暗里都在试探。可她在试探什么呢?
莫非是怀疑福宁殿纵火案同秦王有关不成?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沈幼莺就在心里摇头否决了。
先不说秦王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就是有,昨日他一直同自己在一起,怎么想都不可能有机会去纵火才对。
想到此处,沈幼莺却是微微一愣,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过,她却没来及抓住。
周继后同沈幼莺说了一会儿话,便赐了些赏赐,将人打回去了。
周贞容是皇后的亲侄女,比沈幼莺更亲一些,她便没走,仍留在慈元殿同皇后说话。
“姑姑叫我问的话,我都问了。”周贞容这才有机会将先前的对话转述给周继后听。
她眼珠动了动,好奇道“姑姑叫我问这个做什么?”
周继后瞥她一眼“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见周贞容瘪了下嘴,似不太高兴,又缓和了语气道“不是姑姑不信任你,而是此事事关重大,你不知道为好。”她笑着抚了抚摸周贞容的脸“你呀,若是真想为姑姑分忧,便将身子调养到最好的状态。等杨氏进了门,你也好早些怀上孩子。”
“虽然与杨氏定下婚约时,本宫答应过在杨氏进门之前,一定不会让陈王弄出庶子庶女来。但若是她进门了自己不争气,可就怪不得本宫了。”
周皇后促狭地看着她“娶杨氏女只是为了陈王的大事所做权宜之计。但等日后……还得是咱们周家的女儿。你可明白?”
周贞容面色一红,低声道“我知道的。”
。
等周贞容离开后,周继后才贴身女官将消息传给承安帝。
承安帝听完,将人打下去,喃喃自语道“秦王不露破绽,秦王妃那边也没有试探出什么来……莫非当真不是他?”
可从昨夜福宁殿走水开始,他眼皮就不停地跳,心中也有些莫名的慌乱,
承安帝虽不如兄长勇武,但年轻时也是上过战场的,这种危险将至的直觉,他并不陌生。
承安帝起身在殿内踱步,再次将这个侄子所作所为重新回忆了一番。
沉迷佛道神鬼之说,又痴迷丹药,荒唐事更是做了不知凡几,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再威胁到他,以及他的儿子。
人老了,心也软了。
承安帝是真的想过,只要秦王这么安安分分下去,他倒也愿意容忍秦王,让他短暂的后半生能活得舒坦一些。
但这个前提是秦王确实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颓靡。
而不是在作戏给他看。
承安帝踱着步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掉以轻心。
他叫来殿前司都指挥使周擎,吩咐道“你调二百禁军精锐,往陈王府和秦王府各送一百过去,好生护着二位王爷。如今贼人下落不明,可莫再叫其钻了空子。”
周擎领命,当即便去殿前司调精锐。
承安帝坐了一会,觉得仍然不够,又找来了隐龙卫领,冷声吩咐道“派人暗中盯着秦王,有任何不妥,来报。”
*
薛慎比沈幼莺先一步出宫,见她登上马车,才吩咐车夫回府。
沈幼莺在薛慎身侧坐下,将慈元殿的事说与他听,又有有些犹豫道“我总觉得皇后娘娘话里话外,像是在试探什么。”
只是她这一路上也没想明白,对方到底想从她这里试探什么。
倒是薛慎十分看得开的模样“随她试探什么,你问心无愧,有什么可怕的?”
沈幼莺一想倒也是,便也不再琢磨那古怪之处。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薛慎瞧着她悄悄打起帘子看外头的街景,凝着她的侧脸,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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