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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莺正在清点嫁妆。
沈家出事前6家已上门提亲,一应出嫁之物早已经备齐,现在虽然夫君换了人,倒是不必再多费一番力气。
只是有些不适合带去王府的东西要提前挑拣出来。
沈幼莺看着梳妆台上清点出来的头面饰,目光又落在那只鎏金点翠孔雀步摇上。
这只步摇过于华丽庄重,她平日里少有机会戴。那日表兄信誓旦旦说定会上门纳吉,她便特意将它挑了出来,梳了个相配的朝天髻簪上。
只是到底没能等到看它的人。
沈幼莺坐在铜镜前,将步摇插入间。
步摇长长的流苏垂在脸侧,轻轻地晃呀晃,最终却归于平静。
就像沈幼莺的心。
她对镜看了片刻,取下步摇放回锦盒里,唤来白螺吩咐道“将这个锦盒,并我整理出来的一匣书信,都送回6府吧。”
白螺对失约的6明河满心怨气,闻言立即捧着匣子出门去。
走到门口正撞上沈沐雨一行,沈沐雨扫过她手里的匣子,好奇道“二妹妹婚期仓促,你不留下帮忙,怎么还往外跑?”
白螺敷衍行了个礼就往外走“自是姑娘有事吩咐去办。”
沈沐雨眼珠子转了转,朝身边的女使使了个眼色,继续屋里走“还没恭喜二妹妹,这一出嫁,日后就是秦王妃了。”
遍东京的人都知道秦王凶名,沈幼莺嫁过去做秦王妃,实在不算良缘。沈沐雨进门就道恭喜,分明是来看笑话,幸灾乐祸的!
但沈幼莺却并不如她预料中那般哭天抹泪怨天尤人,反而笑了下,轻声细语说“是呢,秦王妃是一品诰命,日后就是母亲见着我,也得行礼呢。”
沈沐雨一噎,再没法装模作样下去,压低了声音恨恨道“秦王妃是尊贵,但你也得有命当才是。”
“我有没有命当不知道,但我却知道,等我嫁了人,大姐姐的婚事怕是要成难事。”沈幼莺神色淡淡,一字一句却专往她痛脚上戳“大姐姐比我大一岁,却至今没有定亲,前日我去赴周三姑娘的花宴,席间还有别家娘子偷偷同我打听,问大姐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才迟迟没有定亲呢。”
“你、你瞎说什么!”
她迟迟不定亲分明是母亲要给她挑一门好亲事!
沈沐雨气得涨红了脸,她被方氏娇宠惯了,性子急躁又没什么城府,平日里虽喜欢学高门嫡女端着贵女的架子,但实际上遇见不顺心的事就喜欢动手摔砸东西。
她气急败坏之下就要动手推搡沈幼莺。
沈幼莺自然不会让她得逞,退后一步冷冷看着她“大姐姐是想再传出个欺辱嫡妹的凶悍名声吗?”
沈沐雨动作一顿,胸口剧烈起伏,愤恨不已地瞪着沈幼莺,恨不能扑上去咬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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