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满腹的话想要同她去讲,可终是只字未言,亦不知从何言起。
十禾伸手却只抓住一片滑动的衣角,慢慢自手心抽离,消散。
脑中有什么东西,似乎要涌动而出,狠狠敲击着她的魂灵,五内燃气烈烈火焰,灼烧肺腑心肝。
痛,锐利的痛,一阵一阵,仿佛整个人都要被焚烧殆尽,连魂魄都这般灼热疼痛。
谁来救救她?谁可以救救她呢?
她痛的跪倒在地,恍惚间,那花丛一动,她用力抬起脸,心脏剧烈跳动着。
看清那人时,如擂鼓的心跳声,一瞬偃旗息鼓。
她好像很失望,究竟在失望什么呢?她不知道。
她突然很厌恶这种感觉,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十禾的脸皱成一团,紧紧握住伸出钟鼓的双手,“我的心好痛,怎么办,好痛好痛,我要死掉了,我肯定会死掉的。”
钟鼓唇色白,弯下腰,将她扶起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软言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的下颌抵在钟鼓肩头,腰身被他揽在臂弯中,很紧很紧,可不知为何,没有丝毫的暖意。
阵阵微风仿似化作了冰凉的细针,一丝一缕地灌入她体内,扎的她心脉皆寒。
那烈火灼烧之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凉,锋利刀剑直取心间,将她的心脏剜下,那样的鲜血淋漓。
她的心,好像被挖掉了。
钟鼓的指尖,顺着她一头柔软的丝滑落,抵在她的后颈,那样的凉,他唤她,“禾儿,禾儿,禾儿。”
那人应当是从未这般唤过她的。
十禾倏尔觉得很疲惫,痛的好累,她哽咽啜泣着,很低很低地说:“师父,我好痛,好痛啊……”
钟鼓的唇不断开合,眼底是珠玉坠地四分五裂的圈圈裂纹。
他低垂了眉眼,温声安慰她:“我给你渡气,不会痛的,我会治好你的。”
钟鼓周身缓缓如水墨画般,晕染开层层湛蓝华光包裹着她浑身四肢百骸,传达着温温暖意。
可偏偏,她无法从哪暖意中汲取到半分温度。
不行,不可以这样下去了,她想要去找鄢墨,她要去找他,可她已同钟鼓定下了婚约。
怎么办呢?
十禾挣扎着推开钟鼓,想同他说,她不想嫁了。
她推开钟鼓那一刻,才觉他往日澄澈的双眸,清雅温润的气度都已不复存在。
他身形依旧挺拔如竹,仍旧万千清华,可却这般落寞,这般憔悴,这般苍白。
那双清雅的眸,此刻像是一潭寒泉的水,很深很深,难见潭底,入目皆是缱绻着入骨的哀思。
如今,似乎无法开口……
她想同钟鼓提一提婚约之事,可每每见他面容憔悴,目光悲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这世间许多东西,大抵都是漫长的,茫茫岁月,如今不过堪堪几千年,便已觉如斯难熬。
便如同有些情,即使已经忘了,心却还记得,每一丝每一缕交叠相织,紧紧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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