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似有猎猎风响,脑中倏尔窜出个浑身浴血的人影,她仔细探查。
那人影于一道疾风掀袭中,猛然回身闪避,手下长剑旋出道剑光以做抵挡。
十禾眉心一紧,那不是剑,是一截桃木枝。
狂风雷鸣中,那狼狈浴血却未损半分清华的人,是钟鼓。
钟鼓身形一顿,视线猛然下坠。
四周浑然冰雪琉璃色,不过片刻,玄冰寸寸崩塌,化作咆哮的滔天巨浪。
融合着翻滚的血戾之气,逐渐造就出巨大的漩涡来,掀着毁天灭地的洪流。
无数死灵所形成的黑糟气团,在幽深漩涡中叫嚣翻滚着。
只见钟鼓伸手握住桃木,用力一拉,鲜血便淋淋而出,将整枝桃木染地鲜红,焕出湛蓝光辉,呈圆弧状涤荡开来。
而后所有光影一瞬黯然,被浓浓沉烟所覆盖,没了颜色。
十禾猛然睁开眼,回头透过那纱窗可见,远处有丝丝缕缕的黑气蒸腾而起,透过层层设防的结界弥漫开来。
她快步推开门,冲出司命星君殿。
立在云头上,顺着黑气向下看去,才觉那个方位正对的,是极渊魔障!
十禾心里一个咯噔,当即腾云朝极渊魔障飞去。
洪流涌动,擂鼓炸响,掀起阵阵滔天巨浪,沉沉黑云压城欲摧。
飞沙走石,尘烟浓浓中,钟鼓挺拔如竹的身影被鲜血浸染,周身焕然湛蓝光辉。
催动手中已然断成两截的桃枝,幻做屏障,竭力想要封住哪道越裂越大的缝隙,将那涌动的洪流压回极渊魔障之内。
十禾祭出主司笔,便朝那不散的喧嚣尘烟里冲去。
却被倏尔落下的一道红光屏障隔绝,那屏障收缩护在她周身,将她从那尘烟中拽出。
十禾握紧主司笔,调动气息朝那红光屏障上用力一击,可那屏障分毫无损。
遥遥可见那无尽的漆黑漩涡中,激射出一道滔天洪流。
于自天际盛开落下的扶摇业火相撞。
十禾只觉这天地都晃了一晃,而后,她便被拽上云头上,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十禾用力挣扎回头,一只纤长的手瞬时捏住了她的下巴。
十禾没有收力,直接被那人带入怀中,下巴也撞在了他的肩头。
鄢墨眉心紧拧,垂眸道:“你在这等,我去救他。”
十禾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鄢墨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指尖,轻轻撩开她额前凌乱湿,声音有些嘶哑。
“别怕我在的,不会很久。”
别怕我在,这四个字仿佛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十禾一时愣住了。
便在这一瞬,鄢墨彻底放开了她,打了个响指。
那道红光屏障再度焕然生色,如同高墙一般,将她四周封闭,隔绝在内。
他也没等她回答,周身红莲业火扶摇盛开,那盛开的业火,仿似为他添上双翼。
化作鲜红流光,如贯日长虹,冲入了浓浓尘烟中,将那浓浓尘雾冲散开来。
不过片刻,就将钟鼓揽在怀中携了上来。
那漩涡,失去了钟鼓的支撑,再度滚做洪流掀涌而出,鄢墨蹙眉回身将诸岳飞掷而出。
浴火长剑飞旋而出,直朝漩涡中心而去。
随即,诸岳剑身没入漩涡,那翻滚叫嚣的洪流才算平歇,寸寸凝结成霜,将将止住。
可不知为何,那喧嚣的洪流,将诸岳冻结之时,同他仿似有什么感应,好像召唤一般,在吸引着他。
鄢墨收回了手,惑然将五指缓缓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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