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墨离去前,从袖中取出了那个早已碎裂的红玉镯,郑重地放在十禾手心。
“此玉凝我之血,聚我魂灵,只要我活着,它便能护你周全。”
十禾的指腹轻轻摩擦着温润的触感,抬手放在鄢墨眼前。
鄢墨便握住那只玉镯,捏着十禾的手,轻轻掼进了她腕上,红玉镯流光璀璨,缓缓缩至适宜的大小。
他揉了揉她的额道:“这回,可不许叫它碎了。”
十禾咬唇,转了转腕间的镯子,抬眼看向鄢墨:“你要早些回来,我会在那个塔顶等你的。”
“为何是塔顶?”
“因为……因为……”十禾的面色红,如同一只煮熟的虾子,她总不能说因为急着,等他回来娶她,把没完的那档子事做完吧?
十禾恶狠狠地,伸出手却只是轻掐了把鄢墨腰间:“你管我!”
两人的对话,简直可以用风马牛不相及来形容。
鄢墨斜斜睨了她通红的脸,桃花似的眼眸微微眯起,以鸦青色长睫敛去眸中的戏谑之色,袖口掩住唇角笑意,不置可否。
十禾掐完还是又帮着,揉了揉鄢墨腰间,生怕掐重了:“这几日,我先回长白山了,来的时候也没同我阿爹阿娘打个招呼,怕是会有些着急。”
“也好,我先送你回去。”
鄢墨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十禾再说点什么便径直打横将她抱起,对着方才走出的白矖笑着说了声:“再见。”
便散做了一道流光。
白矖顿觉额头都在疼,玉笛自腰间横飞而出,拍在掌心,叹谓道:“真是作死。”
诚然,谁也没有听到白矖的这一句“作死”。
不过眨眼功夫,那袭如火的红衣,便端端落在了长白山上,有些不舍的将十禾放在了地上。
指尖自她的眉心滑至眉梢,细细描绘将她的面容映入脑中:“等我回来。”
十禾拉了拉鄢墨的袖口说:“不进去坐坐喝杯茶,打个招呼什……”
话音未落,手中的那一片衣角也消失无踪。
只余下天边的一句:“不了。”
她的心上莫名总有着一番惶恐,可鄢墨却是没给她留他的机会。
十禾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推开门,白虎爹同白虎娘,还顺带了6离正坐在桌上,各自端了碗,在吃着一大桌子的菜。
见了十禾便招招手,给她拿了碗筷,“来坐下吃饭。”
6离正端了碗银耳羹,停下筷子问:“鄢墨呢?”
十禾闻言倏尔一笑,眉眼弯弯:“他,在准备娶我。”
话音刚落,三双筷子齐齐坠地,屋内顿时寂静无声。
……
接下来的日子里,十禾却是鲜少喝6离的血了。
6离那张白的脸,也渐渐养了些血色回来。
不同的是,这日晨起,十禾正包了两根黄澄澄的玉米,推门出去,却见6离提着衣摆,自台阶处匆匆而上。
平日里6离晨起也会顺着台阶上下山,却是没有一天回来这样早的。
他走的匆忙,嘴里不停的念着经文,将手中的白玉佛珠捻的乱响,还险些同十禾撞上了。
好在6离一个侧身,却是又撞在了门板上,他低着头,颇有几分不大自然,语调也有些紊乱“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