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禾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可反复揉了许多遍,那人仍端端立在不远处。
她迟疑着呢喃出声:“鄢墨。”
白虎爹难得威武霸气了一回,将狼牙棒一挥,怒叱道:“你将我家小禾害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来!”
鄢墨的唇微微张了张,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
“阿爹,不是……”
白虎爹见鄢墨这个形容越的怒火中烧,不等十禾说完,便操着狼牙棒向鄢墨打去,沉重的狼牙棒破风“呼呼”作响。
白虎爹怒火于心上翻滚:“禾儿,爹就是拼着老命,也得为你讨回公道!”
诚然白虎爹的修为是万万不及鄢墨的,白虎娘吓得松开了十禾,起身惊呼。
可鄢墨却像是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以至于那狼牙棒下去,只听得利刺入肉,棒敲至骨的‘咣当’声响。
火红的长袍,愈的鲜艳了,可无论白虎爹怎样下死手,狼牙棒几度砸在他的肩头。
鄢墨便如脚下生了根般,岿然不动分毫。
“对不起。”
白虎爹怒吼:“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小禾的内丹就能回来吗?拜你所赐,她活不了多久了!”
“阿爹,不是的……”
白虎爹见鄢墨染血的肩头,心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爆迸裂开来,在脑海心头炸响,“好了,你杀了我吧,你把我们一家都杀了!总归是灰飞烟灭也做一堆的!”
说完,就丢了狼牙棒蹲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白虎娘也再忍不住跟着掩面哭泣。
十禾觉得眼前有些模糊,眸中是潋滟波光,朦朦胧胧的不大真切。
一股浓重的酸涩在心底逐渐蔓延。
鄢墨始终垂着眼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慢慢饶过,蹲地痛哭的白虎爹和白虎娘,径自向她走来。
撩动衣摆,缓缓蹲在她身前,冰凉的手捧住她的脸,从她的额角眉梢直到唇瓣,全部裹在他的一双手里。
鄢墨扯扯嘴角,默然了许久,才用喑哑的嗓子说出句:“我想你了。”
十禾不晓得她要做出什么反应,于是就抓住了他的冰凉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在眼眶子滚动的泪珠,簌簌打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又顺着她的手滑到他手心里。
“鄢墨。”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喊了他的名字问:“不是做梦,对不对?”
鄢墨用指尖轻轻擦去她面颊上的泪珠,竭力用温柔的语调同她说:“不是做梦。”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十禾脸上的泪珠不断滚落,她拼命的想要把曾经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去同他重复无数遍。
鄢墨以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轻轻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又不敢太紧,生怕弄疼她。
分明如今,她已经干瘦的如同枯柴木槁,鬓边也微染白霜,可鄢墨那样抱着她,却像是抱着世间最为珍爱的宝物。
他的手轻抚她的,下颚贴着她的额,想将她在自己怀中埋入地再深一些:“嗯,我也爱你。”
许是大限将至的缘故,十禾今日情绪波动过大,却是在这个关头,脑中阵阵袭来了困意,晕了过去,靠在了鄢墨的肩头。
6离这厮嘴风诚然不严,还是将她卖给了鄢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