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死的是凰宫的琴师段怀,他是被一只凰形的宫灯砸到,灯火落到他身上,他被活活烧死;
第三名死者是国师花裕的贴身护卫兼情人苗铎,他是跌入剑池中被手柄上刻着凰的长剑穿透要害而死。
一连死了三人,都死在凰宫中,还挑了千秋节之前,女帝震怒,令凰宫的护卫首领和国师一起侦查,二人查了一个来月也没查出什么,百姓纷纷传言说,一定是这三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怒了女娲娘娘,才被凰杀死。
女帝自然不信这种无稽之谈,可就是什么也查不出,三人看起来就是意外死亡。
巫其喜欢去凰宫西面的石林闲逛,石林里全是凰的石雕,看起来就像她不留神被一个石雕砸中;
段怀则喜欢明亮的地方,最爱去的是凰宫西南面的灯廊,尤其喜欢在凰形的宫灯下流连,因为凰形的宫灯最明亮,也制作得最精美,他的死看起来也很像意外,毕竟凰形的宫灯年头有些久了,吊绳松落也是有可能的;
苗铎死前喝过酒,他是个剑客,最喜欢去剑池,剑池是展示各类长剑、短剑、软剑之处,剑柄在下,剑尖朝上,若不慎落入剑池,必死无疑,苗铎看起来就是酒后失足落入剑池、被长剑刺穿要害而死。
女帝不相信巧合,将此案定为凶杀案,并借着千秋节各国派使者前来的机会,邀请声名在外的大祁秦王宋瑄前来探查此案。
南昭并不会因为请他国之人调查本国凶案而感到自惭形秽,反而觉得他国之人才为本国效力,显得本国强盛开明。因此,对于大祁秦王前来帮助探查悬案,朝堂和民间都极少有反对的声音,凰宫内廷对于宋瑄一行的探查行动也十分配合。
宋瑄和柳妙璎重新勘察了现场,发现砸死巫其的石雕被人做过手脚,其底部被人刻意倾斜过。
如此一来,只要巫其走到石雕旁,再将石雕旁的土松一松,石凰就会倒下来砸中她,且石雕旁有一块地方的土确实有被挖开又填上的痕迹。
凰形宫灯的吊绳同样被人做了手脚,吊绳被刀刃割过,割得只剩一点线头,只要稍稍用力拉扯宫灯,宫灯就会落下,那宫灯里的火虽然烧死了段怀,但宫灯本身是防火的布做的,宫灯还在。
宋瑄在宫灯里发现了一个极小的纸片碎屑,他推测,那纸屑应该就是凶手用来吸引段怀去拉扯宫灯的诱饵,一旦段怀拉了宫灯,原本已经被割得将断未断的吊绳就会断开,宫灯掉落,正好落在段怀身上。
剑池边有青苔,若踩到青苔本极易滑入剑池,且柳妙璎在紧靠剑池的桦树边发现了掉落的树枝,说明凶手将什么东西放在树枝上,引苗铎去拿,苗铎只能靠近桦树,踩到青苔,滑倒落入剑池。
巫其是巫族的神女,是皇夫巫临的堂妹。巫族在南昭是凰族之下的第二大族,族中无论男女都精通巫术。
巫族统领曾救过第三代凰氏女帝的性命,女帝便让她的救命恩人当了皇夫,并规定每一任女帝的皇夫都必须出自巫族,因此巫族在南昭的地位极高。
巫其未成婚,一心侍奉巫神,从未与人结仇,且她与段怀、苗铎都不熟,三人之间似乎并无交集,但三人显然是同一个凶手所杀。凶手进行了精心布局,让三人死于“意外”,凶手自己则可逍遥法外。
宋瑄和柳妙璎仔细查了近二十年凰宫里发生的案件档案,发生在凰宫里的案子并不多,二十年来也就一共十来个案子,但每个案子都记录得非常详尽。
不像大祁皇宫内务府的记录只有寥寥数笔写个梗概,凰宫内命司的档案将所有案件的来龙去脉都写得清清楚楚,这给宋瑄探案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宋瑄发现,唯一能将三名死者联系起来的案件,是十九年前发生在凰宫乐音司的女官花嫦被奸杀一案。
琴师段怀是花嫦的搭档,苗铎曾追求过花嫦,并且他也是那个案子的嫌疑人,只不过他有证人证明他没时间行凶,而巫其,正是将花嫦送入凰宫的人。
奇怪的是,其他案子的档案都很详尽,只有花嫦的案子记录得十分简单,只写了个大概,且那个案子至今未破。
女帝凰千嫤听宋瑄问起花嫦的案子,神情有些尴尬。
她与皇夫对视一眼,道:“花嫦的案子之所以记录得很简单,是因为她的身份十分特殊,她是本皇同父异母的妹妹。”
凰氏一向奉行一夫一妻,听闻女帝竟然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宋瑄甚感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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