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活命,只好放低了姿态,手脚并用地爬到孙丽英的面前,拼命地磕头道“孙姑娘,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奴婢一般见识,就放奴婢一条生路吧。若是大少爷知道奴婢来找过你,肯定会杀了奴婢的。”
孙丽英心中暗道,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冷笑道“既然你知道你家大少爷知道你来找我,一定会要你的命,你还敢来,就证明你不怕死,何必又做出这副奴才相,没的叫人恶心。”
刘云见到她这副模样,不免起了恻隐之心,来到孙丽英身边,轻声道“英子,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就饶了这位妈妈吧,她偌大年纪,也不容易。”
“二嫂!”孙丽英见二嫂竟然来劝自己,不觉微微皱起眉头。“二嫂,对这种刁钻的恶奴,就不能有妇人之仁,我今日放过她,来日她未必会放过我。”
“不会的!”菊大奶奶见到有人为自己讲话,赶忙保证道。“奴婢日后,一定会帮衬着姑娘,就算姑娘进门做小,也必会帮衬姑娘,不被其他的姨娘欺负。”
孙丽英霍地站起来,伸手指着她,骂道“我再说一遍,竖起你那聋子耳朵听着,我是绝对不会给上官杰做小的,听清楚了没?你们上官家是有权有势,我们孙家是既没钱又没势,可那不代表我们孙家的女儿就一定要给人做小。你要是觉得给人做小是个光荣的事,就把你自个儿的女儿、孙女拉出来给人做小去,我不稀罕!”
菊大奶奶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竟然又说错了话,赶忙跪好了,抬起手来用力甩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涕泪横流地哀求道“瞧我这张嘴,也没个把门的,胡言乱语,惹恼了姑娘。”
刘云见这位菊大奶奶说话着实有些不靠谱,心知这是个逢高踩低的主儿,只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出声。
孙丽英慢慢地又坐了回去,阴沉着脸道“二妮儿,去沏壶茶来,二嫂,别站着,坐下,陪我一起等着上官家的大少爷过来,今天这事,他必须得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交代。”
菊大奶奶情知自己今天惹了大祸,面如死灰一般地瘫坐在地上。
因为上官杰离开的时候也没交代去哪儿,几名侍卫出去一通好找,最后在书院门前找到了他的马和等在那里的侍卫,这才把他找了出来。
他一听说菊大奶奶来找孙丽英的麻烦,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急匆匆地便告辞了,一路狂奔地回到自己的别院,进门之后大步来到客厅里,就见孙丽英和刘云一边一个,孙丽英的姿态十分悠闲,正在慢条斯理地喝茶,而刘云有些坐立不安的。
看见他回来了,刘云才松了一口气,赶忙站起身,给他让了位子。
孙丽英也站起来,冲他盈盈地笑着,“上官大少,你来得正好……”
她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见菊大奶奶哀嚎着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大少爷,这事不怪奴婢,是老太太逼着奴婢来的,老太太也没有恶意,就是想着,若是这姑娘模样还说得过去,就替少爷把人带回府去,也不用这么藏着掖着……”
上官杰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的一番哭诉,直到她自己察觉到气氛不对,慢慢地收了声,才抬起腿来把她给甩到地上,然后蹲到她身边,用手捏着她的下巴,眼神阴鸷地看着她,阴阳怪气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纳孙姑娘为妾了?用得着你们自作主张地帮我做主吗?”
“大少爷……饶命啊……”菊大奶奶抖着身子,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裤裆里边已经湿了一大片。
上官杰突然松开手站起身,语气冰冷得就像冬季刮骨的寒风,“随风!”
随风赶忙从外边走了进来,神情凛冽地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把这几个人,和车夫一起,全都拉去活埋!”
“不要啊,少爷,老奴错了,求求你,饶了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了。”菊大奶奶听说他要让人将自己活埋,吓得顿时就哀嚎起来。
那两个被她连累的小丫鬟也全都跪在地上跟她求饶。
孙丽英没想到,他竟然打算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惩治这位菊大奶奶,心中觉得有些残忍,毕竟她是在法治社会生活过三十年的人,随随便便就要人命的事情实在是做不出来,于是便开口道“上官公子,对这种人,略施小惩就算了,何必要她们的性命呢?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上官杰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懂,这种小人,你饶了她,她会记恨你一辈子的,找到机会,就会想法子害你。”
那菊大奶奶却赶忙给孙丽英磕起头来,迭声道“不会的,奴婢绝对不会的,就算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起坑害姑娘的心,奴婢谢姑娘肯饶姑娘一命。”
孙丽英冷笑了一声,“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说着,她淡淡地瞥了上官杰一眼,轻声道“若是她自己,我也就不拦着你弄死她了,可这两个小丫头,还有那车夫都是无辜的。我知道,你是觉得弄死了她,他们回去没法子交代,才想把他们一起灭口的。不过人活一世,还是少犯些杀业的好。”
上官杰见她居然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不禁有些懊恼,但是他也知道,让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突然间就要接受自己一口气杀死好几个人的事情的确有些残忍。
于是低头瞪着那两个小丫头,冷声道“你们两个运气好,遇到孙姑娘这般心慈的人,最好知恩报恩,少要胡说八道,不然的话,别怪我下次不留情面。”
那两个小丫头吓得瑟瑟抖,全都拼命地给他磕头,口中纷纷道“奴婢知道,多谢姑娘饶命之恩!”
上官杰又将目光投到菊大奶奶的身上,倒背着手道“菊大奶奶,自己跪到院子里去,打满两百个嘴巴子,就滚吧。”
菊大奶奶得了一命,旁的事情也就不想了,反正已经丢人到这种程度上了,就算自己打自己两百个嘴巴子,也不能更丢脸了,于是赶忙连滚带爬地跑到院子里,跪在那里,自己用力地抽打自己的脸颊。
那两个小丫鬟也不敢久留,全都跑出去,怯怯地跪在菊大奶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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