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喊住了我,眼神极其奇怪地打量着我,“我记得情报里提到过,你虽然有方法使用主力级层次的力量,但是无法维持很长时间,可你直到现在都还在持续着……”
“我最近改进了那个方法。”我回答。
他先是皱眉,然后质疑,“我听列缺说你这个人很喜欢逞强,你现在不会就是在逞强吧?”
“这次不是在逞强。”我说。
“是吗?”他眼神一凛,蓦然爆出来强烈的杀意,对着我刺出了冰枪。
这是货真价实的杀意,他是真的起了要在这里杀死我的念头!
我反应迅地做出格挡架势。
突然,法正的杀意全部蒸消失了,他的冰枪也在刺击的途中分解消散,像是幻觉一样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只是手臂还维持着刺出长枪的姿势。
“看来你说的是实话。”他面无表情地说,“不过咬血的事情我还是觉得很不对劲,你应该是隐瞒了我什么非常重大的秘密吧?”
果然,想要在律法阵营领袖的面前瞒过什么事情是非常困难的。即使真相过于离奇,就连他也无法马上推理出来,也不意味着他就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既然列缺也为你作保,我就姑且相信你是真的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了,也相信你隐瞒的重大秘密并不是你与咬血私底下达成了某种黑暗的交易,但是如果你连对你有大恩的列缺都欺骗了……”他的话语点到为止,随后便要转身离开,要去支援其他地方。
与此同时,塞壬也在我的意识里出了提醒,“之前黎明散播的高温对于‘烧魂模式’造成的消耗非常严重,现在储备的灵体碎片数量已经到达了危险值。”
“我明白。”我也很清楚自己已经无法长时间地维持现在这个水平的力量了。
只是眼下还不知道白驹和黎明会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搞偷袭,我必须先把这个状态至少维持到护送列缺至安全的地方为止。
也就是在这时候,周围再次传来了极其剧烈的地震波动,甚至比起先前列缺和白驹战斗时的动静还要巨大。
法正还没走出几步就停止了下来,脸色也变了,“这是……这处异空间正在瓦解?是那些恶魔术士为了避免曙光梦境被我们占领而启动了销毁程序吗?不好,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如果我们只是意识进入梦境里,梦醒之后意识就会自动回归肉体,但我们都是带着自己的肉体直接进入这个梦境的。一旦梦境彻底消散,我们的肉体也会失去归处,无法回归到现实世界!”
“你先带着列缺离开,我来通知其他术士!”说着,他拿出了通讯道具,要对着所有己方的作战人员出通知。
十五分钟之后,偌大的曙光梦境便完全瓦解了。所有还活着的作战人员基本上都及时撤离了曙光梦境,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青鸟。我也从大部队最初打开的出入口带着昏迷的列缺回归到了现实世界。
一开始我还担心这个梦境销毁程序会不会有着与黎明相仿的作风,为了确保与敌人同归于尽而极限缩短销毁的时间,但是看来创造这个梦境的狂信徒也没有极端到黎明那个地步,只是不想要把曙光梦境这个战利品让给敌人而已,还是留出了让自己人收拾重要设备和资料撤离的余地。
理所当然地,执法术士们也趁着这个机会在曙光梦境里抓紧时间大肆搜刮到了部分重要的技术资料,放置在狂信徒、白驹、传教士的实验室里的技术资料更是其中的重点。
遗憾的是,这处梦境就是我已知的最后一处梦幻不死身梦境了,而我也没有创造出梦幻不死身梦境所必需的知识和技术。除非我以后自己成为梦想术士,或者与真正的梦想术士相遇,让对方允许我借用他的梦幻不死身梦境,否则想要再使用梦幻不死身就是不可能的任务了。
之后的数天,安全局整理了从曙光梦境里收获的文件资料,并且从中得出了诸多有用的信息,也把握住了白驹真正的计划。
那个计划的名字,就是传教士的记忆里出现过的“新世界计划”,又称呼为“黎明计划”,感觉后面那个名字像是黎明自己取的。世界的黎明?在我的印象里,白驹的计划更加像是世界的黄昏。
而就与白驹所料想的一样,安全局的大多数人都把他的愿景当成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过去也出现过无数有能的术士期望全人类都觉醒高级觉察力,也制定过一些规模极其巨大的方案,其中甚至有着貌似比起新世界计划还要有理有据的方案,但是都失败了。白驹的计划也被人们认为是其中之一。
但是我相信白驹的计划有着可行性。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这个计划的基石是“它”。我本能地预感到,“它”就是有着足以改变一切,或者说是使得一切都生恐怖变质的黑暗力量。
青鸟也频繁地过来探望列缺,而在伤情危急的列缺被一些人接走之后,她又在私底下询问了我此前亲身经历的种种。
关于那些接走列缺的人之后再作解释,这里先说说青鸟的事情。
其实在突击曙光梦境之前,她就早已从列缺那里知道了我在预知梦里的大致遭遇,而这一次,她则全神贯注地聆听了我从自己的角度详细叙述那段危险至极的经历。
“海妖是可以复活的,或者说,有着让她复活过来的方法……这是真的吗?”她问。
“是真的。”我实话实说,“不过,与其说是复活,不如说是重启。仅仅是把遗体修复完整,让‘它’误以为自己活过来了而已。本质上依然是会动的尸体。”
“也就是说,与过去在你身边的她没什么差别……是吧。”她沉默片刻后问,“那么,你可以去复活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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