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开始热闹起来,租户们纷纷起床出门,老住户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无奈和麻木。
似乎,这清晨灿烂的阳光,不但照不到青年公馆,也照不到他们的心上。
这栋楼里很多的人从事着低层的各行各业,比如我是干机修的,光头是做建筑的,余娇娇妖里妖气,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只有杨蕾好一点,是搞平面设计的。
“白天出门迎接阳光,晚上回来被黑老七摆布。”光头无可奈何地说,“能咋办,好死不如赖活着,走啦!”
我今天没有工作,我想去看看我外婆,顺便还有一件事要办。
我坐公交车到了城郊,来到外婆破旧的瓦房里。
她一见到我,一瘸一拐的走上来迎接,双眼红了,拉着我的手颤巍巍的走进屋,说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死了。
我心里一咯噔。
血浓于水,外婆已经在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什么?
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外婆把我一手养大的。
我这个人命苦,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如今就剩下我和外婆相依为命。
“外婆,你坐着,我去给你炖鸡。”我晃了晃手上的菜,强作欢颜地说,“我赚钱了,给你吃好吃的,还有,我买了两套衣服给你,一会儿换上。”
我那2ooo块来得那么容易,鬼知道我有没有福气把它花光。
趁着我还活着,赶紧尽孝。
“阳阳长大了,我再也不愁吃穿了。”外婆泪眼婆娑地说着。
等饭菜上来,我现外婆并没有在桌子旁等着,而是在她那狭小的卧室里,烧香祈祷。
“老头子,你享清福去了,你什么也没有传下来,你这个倔驴!我懒得说你了,你要保佑我们孙儿阳阳……”
“我预感不好,孙儿可能要遭难,老头子,我怎么办啊?”
我站在外婆身后,心里不是滋味,我已经遭难了。
但是我又不敢把昨天生的事情告诉她,她这么大年纪了,担惊受怕万一出了事,我怎么对得起她。
她没有现我,依然十分专注的在祈祷着,我悄悄地退了出去,把饭菜热了又热。
我们各自怀着心事吃完饭,临走前,外婆郑重其事地把我拉到了我外公的遗像前,让我跪下。
我抬头看着外公的遗像,他长得有点奇怪,五官异于常人,精瘦精瘦的,就好像是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内功高人,有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睛。
“老头子,当着你的面,我把你的东西送给阳阳了,我等不及了。”
说着,外婆就从外公的遗像后面,取下了一个挂件。
她让我伸出双手,接受的时候要虔诚,并给外公磕三个响头。
我照做了,外婆把一个冰冷的吊坠放进我的手心里。
我一看,这个吊坠就像一个琥珀,样式很古朴,乳白色的包浆内,有一个小东西,看起来是一只咆哮的老虎,凶巴巴的张大了嘴巴。
“这是你外公家里祖传下来的宝贝,你要把它戴在贴身的地方。”外婆说,“这个东西金山银山也不能换。”
我心说这又不是金银,又不值钱。不过是外婆觉得是祖传的东西,所以格外珍惜罢了。
她亲手把吊坠给我挂在脖子上,还不放心的看绳子牢不牢固。
这还不算,外婆还让我跪在外公的遗像前誓,人在吊坠在。
这是以命相许了。
我苦笑着答应了老人家的要求,一一做到,外婆这才放了心。
依依不舍离开外婆,我绕上了另一条路,步行了半个小时,来到一座两层小木楼前。
房门紧闭,我正欲敲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是来找古瞎子的?”
我转身一看,一个老头儿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