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每分钟至少4ooo是什么概念?司马钰不懂军事方面的问题,但她看到了切实的效果。
运德和尚手中的那支六根枪管的机枪响了五分钟,停下来的时候,和尚身上背着的弹带几乎快没了,弹壳也彻底埋住了他的布鞋。那些弹壳的尾端好像还画着什么——仔细看看,竟然是一串串细小的梵文。
——老和尚将佛经刻在了弹壳的尾部。
不仅是弹壳,就连他身上背着的那些个枪支什么的,每支枪上都刻有类似的梵文。
“在看这个?”运德和尚察觉到了司马钰的目光,将打空弹带的加特林举起来,三十多斤的铁块在他手中仿若无物,“这个呀,是《大悲咒》;还有这个,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后面这几支上还有《金刚经》、《妙法莲华经》、《无量寿经》……”
司马钰傻了一样站在那里,听和尚如数家珍一般介绍着他的【宝贝】们——看得出来,运德和尚平时对这些枪很好,每把枪都是一尘不染。
此时在她的眼中,运德和尚的形象已经和刚刚出门的时候大不一样——和尚慈眉善目的样子倒是没变,只是脱了一半里面的僧服,光着半边膀子披着袈裟,袈裟外捆着各种型号的弹药。在露在外面的、强壮得如同健美先生一般的半边肩膀上,司马钰看到了许多伤疤——她不知道那些伤疤是怎么来的,但从长度上来看,留下伤疤的时候肯定在经历一场恶战。
——这和尚到底是干嘛的?!
“无量寿佛……”和尚整理好了剩下的枪支,小心地放回旅行包中,又将那把巨大的狙击枪拆开——司马钰现在才现,这杆狙击枪拆完再组装一下,刚好就是和尚手中的禅杖——最后将脱掉的半边僧服穿好,和尚将禅杖横在臂弯中,双手合十慢慢坐在了满地的弹壳中,面对着刚刚【活尸】最后一刻待着的位置,小声地念起了《往生咒》。
司马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向了运德和尚面前不远的地方——也真亏这老和尚能找到位置。经过加特林雨点一般子弹的洗礼,原本【活尸】趴着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断冒烟的大坑。至于那只【活尸】……
看着铺满坑内的黑色粉末状物体,她宁愿相信刚刚这个【活尸】是被就地火化的。
——这和尚如此残暴,他们家佛祖知道么?!
司马钰和穆小雅不知道怎么回到【积德寺】的,两人互相搀扶着下山,双方都从彼此冰凉的手心中感受到了对方此刻的心理状态。还好眼看就天亮了,路上也没什么人,穆小雅这一路开得还算平稳。当再次坐在装修得富丽堂皇的禅房中回过神的时候,运德和尚已经为二人倒了热茶过来。
“大师您太客气了。”司马钰的态度当时就好了起来,双手接过了茶杯,恭恭敬敬地喝了一口。
“怎么,不叫贫僧【缺德和尚】了?”运德和尚故意调侃她,依旧笑得十分慈祥——好像真的是一位下凡来普度众生的什么什么佛一样,那张脸看着就令人如沐春风、充满了安全感。
“大师您见笑了,小女口误、口误……”司马钰赶紧道歉,“大师您文武双全,精通佛法,小女实在是佩服,佩服……”
她还敢说什么?这家伙可是有枪,枪!别的不说,就他刚刚亮出那几样,就算请最好的律师、往最好的结果努力,至少也得判个个无期,上法院都算是走个过场的那种。
也不知道当地的派出所到底是干嘛的,这种危险品居然被一个如此狂暴的家伙持有,而且还持有这么多——看着运德和尚人畜无害的笑容,司马钰暗暗决定,以后尽量少来这【积德寺】。
能不能积德先放在一边,万一哪个东西走了火,再崩到自己身上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不是司马钰悲观,也不是她吓唬自己,而是她这辈子倒霉惯了,这种低概率的事放在别人身上可能还小点,但放在她身上绝对一来一个准儿。
她可不想主动来找晦气。
不过想归想,运德和尚接下来的话让她的这个想法当场破产。
“小施主,尽管作为中转媒介的【活尸】已经被毁,但您身上的【黑气】只是淡了许多,还没有完全去除……贫僧觉得,您大概还带着某种能让这吸取生机的邪恶法术生效的物品,这件物品可以继续保持施术者和您之间的联系。这样,容贫僧准备一下,若您不介意的话,贫僧可以为您做一场法事,帮您找到那件物品。”
司马钰的脸当时就抽了抽,她的眼睛瞟了一下门口还没收起来的旅行包和禅杖——现在她对运德和尚已经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家伙口中的【做法事】,搞不好还会用到这些能够物理意义上度【活尸】的【法器】们。
马克思先生在上,她的那几件破衣服和破被褥可禁不起子弹的洗礼。
——没看见那只【活尸】直接被就地火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