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从宫宴那天开始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的乌拉那拉氏面色疲倦,厚厚的脂粉也挡不住她眼底的青色,但作为一个想要保住好名声正室,她必须挽回声誉。
宫宴上的事情并不算什么,毕竟武秀宁的身份着实上不了台面,也没几个人会在意,真正让乌拉那拉氏觉得磨人的大概就是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八福晋。
从前她们你来我往的要说互相合作,那是表面话,真正意义上来说就是互相利用,她们一个想要名一个想要利,一拍即合,肆意地折腾别人,展现自己,各有所得,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的矛盾可言,但这一次,八福晋吃了亏,又被胤禩敲打,心气不顺的她可不就逮着乌拉那拉氏咬么?
这一次两次的乌拉那拉氏也就忍了,毕竟她的确利用八福晋达成了不少目的,但是一直逮着她咬,脾气再好也得跑。
“嬷嬷,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八福晋现在简直就像是疯狗一样,逮着我就咬,一次两次的还罢,次数多了我就是有再好的名声,也得毁在她手上……”她是真怕自己会被八福晋气得破功,到时她这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贤惠的名声怕是真要毁在她手上了。
曲嬷嬷听着乌拉那拉氏的话,再看满脸疲惫之色的乌拉那拉氏,忍不住蹙眉道“主子,八福晋此举就是想逼你出手,只是不知道点醒八福晋的人是谁?”
“还能是谁,肯定是八阿哥了,他那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精得跟鬼似的,却偏要装成良善人。这次是我失误,小瞧了武氏,更小瞧了爷的脾气,只是当初合作明明就是你情我愿,与其说我利用她,不如说她是借着我手立威,我们双方各有心思,谁能怪得了谁。”乌拉那拉氏气得不是八福晋找茬,而是八福晋想要甩锅的行为。
明明双方的责任,却硬是要她一个人负责,这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她乌拉那拉氏并不是泥人。
曲嬷嬷看着神情激动的乌拉那拉氏,急忙安抚道“老奴知道,老奴明白,可是八福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福晋一旦出手可不就正中八福晋的下怀吗?”
乌拉那拉氏站起身,闻言之后对曲嬷嬷道“嬷嬷说的不错,可是我既不能不参加宴会,也不能对八福晋出手,那我能怎么办?这段时间我名声受到不少影响,前几天甚至被两位宗室福晋甩了脸子,再这样下去,我怕我这些年的努力都要毁于一旦了。”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内心的怒火越盛,若不是为了这贤惠的名声,为了这四福晋的身份和地位,她又何必忍受八福晋一再的刁难。
曲嬷嬷被乌拉那拉氏的暴躁的举动吓了一跳,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八福晋浑不吝的举动表明她没有顾忌,而主子却要名声,那结果就注定她只能被对方压着打。
“主子,现在的形势对你不利,与其同八福晋争锋,还不如先避避风头。”
“你的意思让我躲着八福晋?”
“主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这些天八福晋的行为已经说明她就是在堵你,只要你参加的宴会,她都在,你们要是一直这样硬碰硬的话,付出代价最大的依旧是主子,而且老奴瞧着主子爷对那天的事还很在意,主子继续这样的,主子爷原本已经备受争议的事可能还会升级?”曲嬷嬷这般苦口婆心地劝乌拉那拉氏就是希望她不要再继续固执下去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争一口气完全没有必须。
乌拉那拉氏心知曲嬷嬷说的有理,却不肯诚认“嬷嬷应该知道我已经向爷低头认错了,若再低头就等于是在给八福晋和武氏低头。”
“这……”她能说只要能解开主子爷的心结,低个头又如何?
在这个府里,主子爷就是一切,他的认可比什么都重要,不然这些年李氏凭什么跟主子这个嫡福晋较劲。
乌拉那拉氏看着一心为她考量的曲嬷嬷,语气偏激地道“嬷嬷,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这件事不是我愿意低头就能解决的,八福晋不会罢休,爷也不会因此而谅解我,说来说去,这都是武氏的错,若是没有她,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她不能容忍自己因为一个身份低微的格格陷入这样的境地,所以需要除掉这个让自己备受刁难的诟病的存在。
曲嬷嬷看着神情越显焦躁的乌拉那拉氏,再听她嘴里越来越偏激的话,有心阻止,却不知从何说起,似乎从新人入府开始,主子就一再地选择错误。
倒不是她们的想法有错,而是这些年太过顺坦的路走得她们都忘了这人有例外,并非每个人都是任她们摆布的棋子,也许从她们选择将武格格当成垫脚石的那一刻开始,命运的转盘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那主子准备怎么办?武格格现在已经今非昔比,想要对付她怕不那么容易?”
乌拉那拉氏深吸口气,单手扶额,一脸头疼地道“我自然知道武氏不好对付,但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