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住嘴唇之后,立马张开了嘴,在这顷刻之间,嘴唇已给他咬破,鲜血淋漓。
紧握拳杖的双手兀自颤抖起来,说道:“如此便好,诸位若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今日便从老夫的尸体上踩过去,老夫绝无怨言!”
一众士兵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讥讽的笑声漫天遍地,甚为壮观。
“这老小子可真他妈的是疯了啊,哈哈!居然求死,哥几个,大半辈子过去了,见过这么硬汉的老小子吗?”
“那是自然没有见过的,这老小子是我见过的硬汉之中最为过硬的一位,倘若年轻个十几二十岁,那还了得!”
“岂非要翻了天!也罢,他不是求死吗?那么哥几个就给他来个痛快的便是。”
在这过程中,李瑜牵着金玉珠的玉手,始终一言不,只是静静的观察场中局势的微妙变化。
站在王总兵身后的一名士兵压着声音对同伴说道:“等等,咱们现在是在汉中的地界,汉中是五斗米教的地盘,小心激起众怒啊。”
这名士兵是个明白人,他对此行的这些人之处境相当清楚。
护送李瑜前往许昌的兵力本就不多,这么千把人,在行事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否则容易招惹来无法避免的杀身之祸。
再者,对面的那个姓钱的老头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好歹也是五斗米教的一位副教主,不可轻敌。
张鲁虽然早就已经死了,五斗米教内部也是四分五裂,但该顾全大局的时候,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嚣张跋扈如王总兵这等人,在听了这位士兵的一番话之后,同样也是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一众士兵一齐转头向李瑜看去。
李瑜心中十分明白众人到底在顾虑些什么,他们其实并不是害怕五斗米教,他们真正怕的是覆水难收的局面。
然而在真正动手之前,他们要确定一下李瑜是否能够应允。
李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把松开金玉珠的玉手,说道。
“诸位,且听我一言。我家夫人的事,我自问无愧于天地良心,至于事情到底怎样,大家请相信我的为人。”
“这位钱先生一口咬定我跟我家夫人是奸夫淫妇,实属大大的折辱了我们夫妇二人的一世英名。”
“那么就看钱先生到底是想要怎么做了,倘若钱先生当场向我家夫人认个错,大可以放他们走,我跟我家夫人大人有大德,既往不咎。”
“如果钱先生铁了心要执迷不悟,那就对不住了,他只有搭进去几十条性命!”
他这番话说的相当有水平,公开表示,自己想要的不过就只是钱副教主向金玉珠道歉。
然而这道歉又是何其之难!
钱副教主今日若向金玉珠道歉,那就等于是自己动手扇了自己耳光,难看的很。
日后却又如何再在江湖立足?
日后却又如何再在五斗米教中自处?
但他若不道歉,正如李瑜所说,他只有死路一条。
“要不然……要不然咱们就道歉吧!钱副教主,按理说此事也没有多大,是……是吧?”
教众之中,一个小辈成员怯懦地说道。
不料这番话刚一脱口,身旁的一名同伴立马卯足力气,向他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险些将此人直接扇倒在地,那名同伴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