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了?”
药童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
洛兰芷放下药碗笑问,“今儿这药是谁煎的?”
味儿很不对。
“小姐你可真厉害,这都能闻的出来,今儿晚上的药的确不是师父煎的,是如意师叔,师叔说她惹了师父生气,也知道不该对你一个晚辈口出恶言,她知道错了,所以亲自为你煎药希望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
洛兰芷嘴角的笑意忽冷,这功可真是不小。
原以为那叫如意的姨只是个爱而不得钻了牛角尖的可怜女人,没想还有这歹毒心思。
“小姐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女人身上忽然泛出的冷让药童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洛兰芷缓了神情,“我只是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你去叫叶伯父过来帮我把下脉。”
“那小姐先躺下,我马上就去!”
小药童知道她有孕在身,一听这话瞬间慌了手脚,提了裙子就跑。
叶知风很快来到,也是以为出了什么大症候,一向清雅的人慌里慌张连步伐都乱了,还没跨进门槛就疾声道。
“怎么了?肚子怎么不舒服?快,快把手伸出来我瞧瞧!”
洛兰芷瞧他慌张的样子,正要说不用惊慌,余光忽就瞥见外面廊柱下隐了半个身形探头探脑的女子。
于是到了嘴边儿的话就转了弯。
“就是觉得有些坠,我虽通医术,但比伯父还是差些,所以想让你把把脉定下心。”
叶知风慌忙搭了脉搏,“怎么好好的就坠了?”
说着凝神把脉,又忍不住训她,“定是你今儿在药田里打人的时候用力过猛。”
洛兰芷一听这话立时挑了眉,不过也没有出声,只调整坐姿让自己靠的舒服一些。
叶知风皱着眉头把完右手换左手,然后又换右手,然后再换左手,几次三番之后终于舒了口气。
“脉相安稳,许是你今儿活动的过了,今晚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再看。”
“没事就好,我也是摸着没事,不过是想找你吃个定心丸。”
说着端起手边已经凉了的药汤,放在嘴边细细的吹。
微酸的药味缭绕到叶知风鼻间,几乎是瞬间他就皱起了眉头。
洛兰芷又吹了两下。
叶知风面色已经阴沉,豁的抬手拍落了药碗。
洛兰芷抬眼看着他也不出声。
男人深呼了几口气腾的起身出去,临到门口停了脚步,却未回头。
“你已替你母亲全了师门道义,若有下次…不必再让。”
说着大步而去,洛兰芷瞅见那廊下的身影也极消失,面色瞬间沉下。
她向来是有仇必报的,这次饶了她,不过是念着已去的母亲和救她一命的叶知风的恩情。
今日暂且给她一次机会,也是让叶知风心里有个准备,他那不知死活的师妹若再敢出手,就不能怪她不留情面。
半晌过后叶知风又亲送了药来,对于那碗汤药的事,两人谁也没有再提,只是自这事后连着多日洛兰芷都没再见到那个应该称为姨的女子。
就这样又过了七八日,这时她腿上固定的木板已经拆掉,只是还不能下地走路。
这时距离她掉落山崖已经过去有二十多日,洛兰芷急的骂娘,她觉得就算她出不去,这二十多日也足够那死男人找来,怎么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儿?
“今儿天气正好,侄女儿要不要出去松散松散?”
正坐在榻上按摩左腿肌肉的洛兰芷闻声抬头,就见叶知风一袭青衫立在门口,秋日阳光打在他的后背,氤氲的金色光环,竟是有几分谪仙之感。
“啧啧!叶伯父这般人品,你说我我母亲当初怎么就被那坨屎糊了眼。”
“又胡说!那是你父亲。”
洛兰芷笑着下榻,拒绝了叶知风伸过来的手,自己单脚跳出门槛坐了廊下的轮椅笑着看他。
“看看,你也知道我父亲是坨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