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钰一直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举必然会开创一个新的时代,旧的秩序即将被新的事物所取代,一切顽固与落后势力也必然会被颠覆,在这样的背景下,所有同处同一片星空下的人便需要一种新的归属感,而在这之前,陈旧狭隘的族群观念必将被消灭。
只是……在体系轮换之即,也必然伴随着冲突与牺牲……
从前,瑾钰一直幻想着靠自己的能力,来尽可能的规避或缩小牺牲,可到头来……
瑾钰也想过,或许是自己的行为操之过急,变革的种子才刚刚种下,还不待它生根芽,自己便抢着采摘,可宇宙运转的度,从来……从来都未曾容许过自己放慢脚步,从来都没有……不论是星空之上的星空,亦或是侵蚀这方空间的虫蚧。
瑾钰原以为,自己能短暂的抓住主动权,放慢脚步,陪陪家人,看看风景,可到头来,全然是无用的尝试罢……而自以为是的主动,更是梦幻泡影……
……
将夜,未明。
瑾钰立于窗前,凝望着漫天星辰,瞳中却空无一物,想了很久很久。
“这一路,也是你们的安排吗?”
自然无人回应。
直至一声轻声的呼唤,才将瑾钰的思绪拉回现实。
“君主,欧共体又生了一场暴乱,只不过这次……您的好友斯卡丽娜已连续两轮未曾回应我们的呼唤,我们怀疑她已在暴乱中失踪……”
“混蛋!”
瑾钰愤怒的秀拳再也无法容忍的挥向一侧的虚空,将空间破开一个大洞,须臾间便已自原地消失。
瑾钰再次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不添半分粉饰、半分遮掩的无耻,当需要时,便拿手捧着,而一旦失去价值时,便毫毫不犹豫扔脚下垫着,甚至不惜推入深渊,给它们挡箭,平息民怒。
风中狂舞的灰黑火焰、四分五裂的口号标语、散落一地的金银财宝,还有远处不间断传来的隐约枪声、打砸声,共同组成了这座城市现今的一切。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云层中,目光几近疯狂的在街巷中扫描着,心急如焚的找寻着那道心念中的人影。
起先,瑾钰翻找着区域内的活物,寻觅那道自己熟悉的气息,可随着搜寻的持续,瑾钰的心念逐渐变得灰冷、寒凉,便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斯卡丽娜不在这座城市当中。
以她最后一次报告时的地点为中心,瑾钰的搜寻几乎尽可能的覆盖了人类六小时时间所能前往的所有区域,包括周围的机场、车站,甚至于下水道,总之将能想到的区域全搜索了一遍。
一座……两座……
那道昏迷前还在担心着自己安危的身影……仿佛自这片人间蒸了一般……
从结识起这短暂相处时间中一幕幕,尽数自脑中缓缓海中拂过,喝茶谈笑、逗弄小鱼、交流爱好……
虽结识不久,却相见恨晚;虽立场有异,却志同道合,瑾钰结识过、在乎过许许多多的友人,可从未有一位像她这般,于自己如此投机、如此相似、如此重要。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娜娜……你不能,这般捉弄我……”
近乎绝望之际,瑾钰双目无神的看着天际。
“对了!小鱼,小鱼那!”
近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瑾钰再次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云端的楼阁中。
似乎是预感到了瑾钰的到来一般,小鱼远远便应答道“她不在我这。”
“你不是很在乎娜娜么?如此剧变生怎会不在你这?你怎么舍得?”瑾钰质问道。
“这是你的一场劫难,也是娜娜的一场劫难,雏鸟破壳,旁人,帮不了的……”
来不及去查证这些,瑾钰再度奔走于各城市寻找,一息之差,便可能成生死之别,人命关天,小鱼声音响起之时,瑾钰便已奔往第二座城市。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只知在这片大6上已往返穿行了数十次,最东端天边已经能堪堪看见一抹晨昏交界的白光,预定的搜索范围已经走过了大半,瑾钰心念已近乎死灰,持续着近乎麻木的搜寻,潜意识里甚至都已经在筹划着如何复仇。
辗转间,瑾钰已无意识的重回了最初出的城市,回到了斯卡丽娜的住所。
三日前还人声鼎沸的古堡,如今已是一地破败,轮流遭受暴徒、劫匪、拾荒者的洗劫,只留一地零碎且布满脚印的文件,如今已成废纸。
书房内,那处见证了人类最重要契约之一达成的古朴书桌,同房间中的其余物件一样,早已不见踪影,或是从人类进步的阶梯化为了人类生存的薪火,亦或是静静躺在某个仓库内,成为了落灰的藏品,无人真正看清它的意义。
倘若上帝能办到沧海桑田,那人类便能磨平山棱、击穿地壳、染黑大海。。伟力,也不过此般。
倘若上帝存在,瑾钰一定要指着祂的鼻子破口大骂。
……
久久……当瑾钰冷静下来,才微微集中起意志,准备运转逆时法阵。
古堡外,初生的太阳自另一条山脉后迟缓的探出小半个身子,苍白的阳光自窗外投入,沉沉打在体表上,不暖,反觉得格外冰冷。
大雪已停去多时,窗外的世界也因而显得格外澄澈,使得瑾钰能看清山脚下有一处矮矮的教堂,那独特的屋顶便是最好的介绍信,往时,它的大半个身子都会被飞雪隐去,只勉强能看清这两方屋顶,便错认成两颗矮松。
彻夜无眠积攒的悲愤几乎这一瞬间全部涌上了心头,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宛如决堤般的冲进了礼堂。瑾钰高高仰起头,近乎绝望的对着穹顶唾骂着,泄着一切。
“明明是在你的地界!你的人民!你就这样看着一位信徒陨落?”
因为……在那方本应纯净的十字架上,布满着各种被烈焰烧灼过的痕迹,在纵横交错处的正中央,赫然附着着一团皮肉交融缩成佝偻的黑黄物,那疑似为两条手臂的部分,分别钉着两根炭化的巨大木楔,半身以下,几乎只剩下一条内蜷的突刺,冰冷,且生机全无。
一瞬间,瑾钰便用颤颤巍巍的双手捂住了面部,一瞬间,两行清泪便已夺眶而出。
“哭什么啊,明明已经找到了……哭什么啊,明明能救活的……”
“哭什么啊,还不赶快去行动……
哭什么啊……明明,还能给这世界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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