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明白,他是好心提醒我不该刻意压低声线,毕竟束男子未见得如此声色。我微微一笑,便暗自记下了。
在楼兰驿站休整了数日,兰鲜每日晨昏定省从无怠慢。
“鲜儿,”姬伯笑着与他言道,“你如今已是匈奴重臣,无需如往昔与师傅居于山中之时一般恭谨。”
“师傅哪里话来,徒儿再如何位及人臣亦是师傅的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岂容怠慢。”兰鲜面无异色,谦逊非常。
姬伯浅笑,“鲜儿啊,你天资不差,仅是习武过晚且时日尚浅,为师命人寻来几位内功深厚者助你一助,待为师即将百年之时便将这毕生所有全都传于你。”
兰鲜闻言急忙跪拜,“师傅如此说便是要了徒儿性命了!先不论师傅寿逾期颐,徒儿更是从无贪念。再者,正如师傅所言,如今徒儿位高权重,自是缺不得相卫之人,何来师傅舍弃毕生所有。师傅快快休要再提。”
姬伯笑着扶起他,“哈哈哈哈,我自是知晓鲜儿你拳拳之心。只是为师自会有百年之期,届时不授与你空带走又有何意?罢了,暂且不提此事,待日后再论。记得有人授与你内力之时,切记放松,莫要抵力相抗便是。待此事毕,你便需返回匈奴,将前因后果禀明单于。为师亦会传信与他,料得你不会受败战之责。”
“多谢师傅厚爱!”兰鲜恭敬地磕头相拜,一脸虔诚之色,并无任何异样。
姬伯笑着将其扶起,遂令馆驿侍从安排去了。
待兰鲜进了一间密室,才觉姬伯口中的“高人”,实则为几位蓬头垢面之人,被铁链锁住,张牙舞爪,貌似癫狂。
兰鲜一皱眉,微掩鼻息道,“这些是何人?”
自有侍从笑着回应,“大人放心,均是些江湖恶徒,因涉案被缉拿,国,尊师觉弃其内力甚为可惜,故而重金将其等赎出为大人所用。”
兰鲜自是暗自好笑,分明是欲以此等人暂且安抚内力不足之缺,竟可寻此堂而皇之由。面上则是一脸感恩戴德之色,“师傅确实过于疼爱了,哎,自是愧对他老人家啊。”
“大人何出此言,待大人愈加位高权重便是对尊师之报啊。”
哦,确是因此,呵呵,兰鲜冷笑。“那边如何使其将内功尽授与我?”
侍从将准备的药汁呈上,“请大人先饮此药,勿令各门不同内力对您有损,其余之事便交与小人便可。”
兰鲜一饮而尽,并未迟疑,他自是心知肚明,自是对姬伯尚有大用,故而其断不会相害,且增进自身内力有益无害,那又何乐不为呢。
“大人请端坐好,勿要运功相抗,只顺势相迎便可。”侍从说罢便扶着他坐于塌上,而后一抖衣袖,便有数枚细针自内射出,分别刺进那几人的要穴,须臾之间便使得几人双目赤红,纷纷运功抬手拍向前人背部,侍从迅将为之人的双掌置于兰鲜背上,并从旁一顺不顺地紧盯于他,待一炷香左右,便再度出手收了细针,那几人便瘫软倒地,兰鲜亦是额头微微溢出汗珠。
“大人,今日便先止于此,须得徐徐而为,断不可急功近利,否则必受其伤。”说着便再端过一碗药,“请大人服药,今晚需尽早休息,切莫运功调息。”
兰鲜点头示意,只觉周身热,因不能运功,便不再细究。
此后连续五日,皆是如此反复一回,只是每日见长一些,而兰鲜亦是渐渐不再出汗亦不觉热。
“恭喜大人!”侍从待完毕且兰鲜饮过汤药之后喜笑颜开道,“待两个时辰之后,大人运功调息一番,便可觉与往昔不同。”
“好,有劳数日照顾!”
“大人客气。”
兰鲜按其所言,运行一轮内功之后,顿觉神清气爽周身轻盈,自是大喜过望,急忙起身去见姬伯。
“师傅!谢师傅赐内功之恩。”
姬伯朗笑出声,“鲜儿言过了,岂是为师之功,不过是你当得此益罢了。来,到院中与为师一试。”
师徒二人踱步院中,姬伯便令兰鲜持刀相攻。兰鲜抖擞精神,一刀砍来,姬伯点脚一跃便退后数丈之远,兰鲜提气点足便追,竟一纵身便至其身前,且再运内功,那刀似有了灵性,上下翻飞出神入化,便是兰鲜自己均觉出异常,即刻收了招式。
“师傅!未料得竟如此进益!”
“哈哈哈哈,鲜儿,恭贺你短短几日便精益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