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贤内功亦不差,且至今未见甚重,确是可行。”老将军稍沉思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正当众人欲开始之时,孟子之手持一份书简贴近上官清流耳侧低语一番,遂将书简呈上。
“且慢,”上官清流将书简转给靳伯,“内子亦有所研习,不妨各位先看看是否可参。”
“内子?”龙泉一愣,“我离上官兄之所不足两日,这嫂夫人怎未得见?”
上官清流微愣片刻,遂笑道,“婚事早已定下,只待过几日方行礼。届时必邀各位观礼。”
龙泉心中存下猜忌,却并未显露。
靳伯与众医者同看书简,不觉惊呼,“我等怎未想到。这马齿苋、白头翁均为清毒解瘟之良药,又常见,极易大量使用,较之我等的方子又添助益啊!”
“只是这重楼,”靳伯不禁皱眉,“此乃温湿之地所盛产,军中并不多备,若是用量大恐不足。”
军医却不以为然,“靳先生多虑了,请看,这后边尚有说明,仅需重患者于药汤中加一钱便可,如此便不足为虑。”
姜县丞低声问过城中医者,方拱手,“将军,各位医令,城内各医馆药房所存应足够应对之用。”
“好!既如此配制,仍以兵卒为先试药,若两个时辰之后无碍,方可施救百姓。”
“舅父且慢,”龙泉拦下闻老将军之令即将散去众人,“救治之事皆由兵士亲历,病患百姓需集中,且不可走露消息。对外仍是一副玉门关满城疫症逾重之势。”
上官清流笑之附和,“龙贤弟这是要瞒天过海?”
老将军会意,遣散了众人之后方开口,“不知上官公子那边可有消息?”
“是,正欲禀报。大都尉确是瞒下众人用毒欲要不战而胜。匈奴单于虽有疑虑却并未全然不信。”
“正是因此,我方用此计。”
“泉儿你是想趁机挑拨?”
“正是。舅父您想,若是玉门关瘟疫肆虐,大都尉定是待死伤殆尽方出兵夺城,如此恰给了咱们时机。此瘟疫如此厉害,料他必是以月余为期试探,我军便趁了他的心,若是安排稳妥,便可请君入瓮、关门打狗!一击便可破敌,如此不但危机可除,且可使他与单于嫌隙顿生。匈奴此战大败将保我大汉一年之内再无战祸。”
上官清流从旁加言,“亦可于其退兵之时将瘟疫加以改之再一并奉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此或可安边关两年之固。”
龙泉即看向他,心中一寒:此计未有不妥,只是这匈奴向来医药之术远不及中土,若是染病必将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这上官清流待敌国真可谓心狠手辣。
老将军看了一眼龙泉的脸色,便知其所想,却认真接道,“上官公子所言极是!于敌军不可有丝毫宽仁之心,否则必将是养虎遗患!”心中却是暗自叹服:不愧为上官家族后人,如此心智谋略确可堪大任。却也感叹自家外甥,心地良善,不能视平民如草芥,待敌军手下留情恐难持掌重权。
龙泉自是明白舅父的话是说与他听的,便顺势装病,“如此便万全了。舅父,上官兄,龙泉实难支撑,就先回房休息了。”
上官清流并未深想,见龙泉面色苍白,便令孟子之送其返回,自己则是留下协助老将军处理救治之事,并将右贤王回的密信悉数取出毫无保留。
老将军亦明了其坦诚用心,便不再计较,专心治疫备战。
“大都尉,”金百户急急进了中军营帐,见有人在内,便缓和了一下神情,大都尉看出他的心事,便遣散了众人。
“何事惊慌如此?”
“大都尉,方才后营现咱们的粮草不足支撑十日之用。”
“那有何难,回传书信令人送来便是了。”
“然账目上的粮草数量却有两月之用数。”
“怎会如此?”大都尉终是惊觉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