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李大军夜里睡觉,总是想起陈妙宜。
想起她在家时,家里处处都是干干净净的,屋子里也香香的,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他自己的汗臭味儿。
想起她以前被李老婆子灌偏方,可她只是沉默的喝下去,李大军自己喝过之后,才知道那是什么要命的味道。
还有最初的一年,陈妙宜也曾跟他说过,李老婆子总是掐她,打她。
可他怎么做的?
他说,妈是长辈,还能活多久?你忍忍就过去了。
几次之后,陈妙宜再也没有向他诉过苦。
可这不代表李老婆子的打骂消失了啊。
李大军有些想她,想她心甘情愿的奉献,想她无怨无悔的付出。
第二天,上工的李大军,神情有些恍惚,总觉得回家之后,又会见到陈妙宜温婉的笑着,给他递过帕子洗脸。
“哎,哎!大军!”
计分员站在田埂上叫他,让他回过神来。
“咋了?我可是下了力气的,你可别少给我计分了。”
计分员一脸纠结,这李大军和林秀儿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也马上要二婚了,那…………
“大军啊,你这马上就要接新媳妇儿了是吧?”
计分员面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艳羡的,也就是李大军才有这艳福了。
“对啊,咋了,你要来喝喜酒啊?”
李大军问道,他和林秀儿的婚事,不仅要办,还要办的热闹些,才能显得更加名正言顺,水到渠成。
“不不不,对对对,我要来的。”
“那你工分的事儿……”
计分员问道,他其实有点想不通,之前还恩爱的跟个啥似的,工分都要记给媳妇儿,现在说离婚就离婚。
“我的工分?
我工分还是跟以前一样,给我记得满满的!你可别给我少记了。”
计分员连连点头,“这是肯定的,我是说工分怎么记的事儿。”
李大军不耐烦的挥挥锄头,“该咋记咋记,你快一边儿去吧,别挡着我了。”
计分员见他态度实在一般,瘪瘪嘴走了,既然是你说的该咋记咋记,那我可就听了。
李大军今日下工早,他在田间地头边走边摘了一些野花,还用藤蔓编织了一顶插着花的草帽。
当初,他也是凭着一张嘴将陈妙宜哄到了自己家,对于自己撩妹的本事很自信
虽然对方换成了林秀儿,可忍忍心里那点儿不痛快不就得了。
林秀儿一家住在隔壁大队,李大军脚程快,没多久就到了。
“大妈,跟您问个路,林秀儿家住哪儿啊?”
妇人提着篮子,看他眼生,“你是哪家的,咋没见过呢?”
“我是隔壁大队的,我跟林家的林秀儿过几天就要结婚了。”
“呀,秀儿要结婚,咋都没听见说呢,她家就住在前头不远,院子里有枣树的就是。”
大妈笑着说道,转身就开始嘀嘀咕咕,“怎么要结婚了还不知道老丈人家住哪儿。”
还拿着那些不要钱的野花,吊儿郎当的,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
李大军到林家时,林秀儿正巧在晾衣裳,看动静,屋子里还有人。
“叽咕——”
李大军学鸟叫,将林秀儿的目光吸引过来,对她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