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过刚刚升起,土家堡的城门外已大排长龙,各种驮马商贩准备了大量的货物等着前来赶集,期待能有一个好的价格。
可城门开启后,所有外邦商人都被那动静吓到了。
只见数十名披甲提枪的城防官兵列队而出,一个个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检查通商文牒的卫兵,都是单手放在腰间刀柄上仔细查阅。
其他外邦的还好,只要是鞑靼的文牒,便会被带到一旁的小黑屋里另行盘查。
大家已感觉到,有大事要生了……
而在他们并不知道的城里,从昨夜开始就已经不太平了。
总兵调令,数支夜不收分队连夜火出城,探查敌情,其中已有人回报确实现了鞑靼大军集结迹象。
不等天亮,城防军第一时间包围了,努哈尔家在城中的6家商号,活捉了上百鞑靼商贩,将土家堡大牢塞得是人满为患。
打着哈欠审讯的狱卒,那手里的鞭子都快挥冒烟了,收集着一份份鸡毛蒜皮的口供,而关于城外鞑靼大军的情报,却一无所获。
关平之贵为一城总兵,手下也不光是贪财好色的废物,土家堡的城防工作在军师公孙堂的协同下可谓滴水不漏。
城墙之下派出去的工兵忙着加固城池,城墙上的战士也在紧锣密鼓地搬运着箭羽和火油,巨石等防御工具,就连平日里不得多见的将军大炮也给架了起来。
土家堡十六支信使带着密令,快马加鞭向最近的军部衙门赶去,关平之需要高层指示才敢下令彻底封城,实行军事管制。
一旦封城便证明大明和鞑靼的又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就在土家堡城防鸡飞狗跳时,有间客栈的厢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林川问道。
“店小二,客官,您的早食到了。”门外回道。
“进来,放桌上,出去。”
小二推开门,看了看床铺上隆起的被褥心中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好,睡到日上三竿还有人伺候吃穿。
放下了餐食,小二转身离开,反手关上了房门。
直到此时,林川才从床底滑了出来,手里上膛的霰弹枪也收回到以太手环里。
然后拆下了窗台上安置的诡雷,天花板上挂着的烟雾弹,当然墙壁上用来炸出逃生通道的爆破装置也要收好。
其实公孙堂真的多虑了,在怕死这方面林川绝对是帝王级的。
自从来到了这陌生的时代,林川从没一刻放松过,且不说以太空间里准备的各种上膛武器,光是睡觉时身旁的机关设计,林川都是时刻准备遭遇营级以上单位围攻,并且还要全身而退的标准。
坐在餐桌前,早食还算丰盛,牛肉饼配马奶,已经有些现代食物的雏形了。
林川没着急吃,调出军用验毒仪,确定食物没毒以后,这才狼吞虎咽起来。
他太饿了,以太手环虽然好用,但并不是没有代价,每次次元空间的开启关闭都会消耗使用者的精神力,给身体积累疲劳值。
那种感觉就像走路的人突然来了一段博尔特的2o米急冲刺。
作为华国顶级的特战狙击手,林川的身体素质自然过硬,这种消耗也就九牛一毛。
但是毛拔多了牛也受不了,所以林川需要将一些武器常态化带在身边,减少次元空间的使用,维持身体和精神的最佳状态。
当然,身穿碳纤维防弹作战服,头顶夜视仪战术头盔,身挂狙击步枪的造型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太标新立异了一点。
他需要购置一些物品,来隐藏一下自己犹如漆黑中萤火虫的光芒。
吃过早餐,林川清点了一下自己的盘缠,从努哈尔那群鞑子身上搜刮了总共12o两纹银,外加方渊夜不收探狼队的给养,足足2oo两,可以说是巨款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像方渊这样出生入死的哨探,一个月也才5两俸禄。
昨夜林川就跟公孙堂打听过,土家堡最特别的商贸区位于城东,名为蒙回汉巷,衣食住行在那里都能买到塞外边境最好的物资。
土家堡是有兵仗局广积库的,只要拿着军方的腰牌,上级的文牒就能去领取各种标准的武器装备,当然这些多为制式常规武器,算不上趁手的家伙。
而稍有经验的老兵则会到蒙回汉巷,这里有兵仗局特批的官方兵器铺。
只要给钱,就能得到定制化服务,连五眼火铳这种神机营才配备的杀器也能搞到。
真可谓军营赚钱军营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换上了一身客栈提供的白布便服,林川学着这里人的样子扎起了冠,出门前往蒙回汉巷。
晚上进城的时候不觉得,白天的土家堡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除了门挨门的各种商铺,街道两旁也是各种地摊商贩叫卖着。
来往穿行的客人有中原人也有各种外邦商贩,所卖的商品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林川甚至看见了牵着骆驼的波斯商队,颇有现代展销会的意思。
走在这群人中林川着实有些扎眼,身高175的他,有着一张清瘦白净的脸庞,扎起的冠露出了棱角分明的下巴,好生俊俏,引得不少异族少女侧目欣赏。
林川不太喜欢这种被人上下打量的感觉,环踹在前衣襟里的手中,一直握着加装消音器的塔兰战术手枪。
如果说外面的市场是繁华的正街,城东的蒙回汉巷就是传说中的黑市了。
这里是一条长约1里地的狭长巷子,街道宽度刚够过1辆马车,商铺与小摊更为密集,卖的商品也是正街见不到的。
什么催情的秘药,呲着獠牙的草原狼,前凸后翘的异族女奴,墙根靠着的邋遢佣兵,在这应有尽有。
这样的环境,空气里的味道比家禽场还丰富,林川不由皱眉,买了一条围巾护住了口鼻才向内走去。
也是在他进去之后,身后墙根,一名头戴毡帽的外邦大汉小声和身旁下人嘀咕了几句。下人点头,转身像兔子一样飞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