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几天。
这城中的一些东西好像就变了,以前那些游手好闲的金汁行,如今竟然奇迹般的忙了起来,以前一个人干的活得去十个人,一个小徒弟在那儿干,九个人在那监工,如今却只来了两个,一起干,这度竟然还诡异的快了很多。
其实这行当之中,动辄数千人,大多数都是吃徒弟的,干活的就是一些新手,老手都在旁边看着,稍微有点资历的也都在那闲着。
但是现在可不同了,行当的主人柳林柳二爷,有急事叫他们去城外,说是要见点血,这些亡命徒可以瞬间兴奋了起来!
在这个行当之中,帮领头的打架那可是好事,哪怕是受伤了,打残了,那回来之后也是妥妥的人上人,收上几个徒弟,领上一块地盘,天天看着他们干活就是了。
一大群人分批次出了城,身后还跟着两辆粪车,到了城外的时候就把这粪车拆开了,里面原来都是一些臭哄哄的刀枪木棒。
这些人也不嫌脏,拿起这些家伙就绑在了手上,眼神之中的凶光直直往外冒!
这领头的人叫鸿满楼,自从这内外成的金汁行合二为一以后,所有打架的事就由他来负责,这家伙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十几岁开始就在街面上好勇斗狠,大牢不知道去了多少回,身上还都是受刑打板子的伤疤!
他外出闹事的时候,就喜欢把这些伤疤露在外边,感觉特别威风!
“弟兄们!”
“这么长时间了!柳二爷可是第一次用咱们!”
“咱爷们可不能丢脸!谁他娘的怕伤怕死!老子直接就弄死他!”
鸿满楼面色狰狞,脸上半尺长的刀疤也像蜈蚣一样来回浮动,那样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活阎王一般。
这群人大抵都是内城外城活不下去的破落户,从小到大好勇斗狠,但胜在个个都讲义气。
“放心吧鸿爷!”
“哥几个什么时候给你丢过脸!?”
“可不是咋的!这么多天没见血,兄弟几个都憋疯了!”
场面一时间群魔乱舞,领头的鸿满楼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人群中就响起了一道别样的声音。
“鸿爷,柳二爷想见血还用得着咱们?人家手里可是握着民团呢,在城里抄家那次那么肥的差事都没找咱哥们儿,这一次不会找咱哥们去送死吧?”
一瞬间,人群中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
鸿满楼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放你娘的屁,送死?死在哪里?”
“在这云罗县的地界,谁敢跟咱们二爷翘尾巴?”
众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县太爷是人家的老丈人,所有的乡村富户都把家中子弟送到了人家的民团之中,外城的话,人家可是夜巡司的千总,哪个不开眼的也不敢惹人家啊!
说话那人也笑嘻嘻的抽了自己一嘴巴,“弟兄们别往心里去,都怪我多嘴,都怪我多嘴啊……”
鸿满楼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这冬日里的天清冷清冷的,一群人走着走着很快就冻得有些脸色青。
没办法,他们也不富裕,只是勉强能吃得起饭而已,再加上这些人吃喝嫖赌的居多,谁有点钱也不会第一时间给自己添一身棉衣。
想的大多数都是去窑子里睡一宿,或者说是弄点好酒好菜!再不济也得去赌房玩两把……
一群人来到了已经废弃的苦水村,此时这个地方已经被药塔的力士看守了起来,这些人的武功确实高强,但是柳林却不打算用,毕竟这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如果不用自己的人,那自己的人就永远都培养不起来。
还不如让他们压阵,保证柳林自己的人不乱阵脚就好。
“什么人?!”
随着人群的慢慢推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这群亡命徒的身旁。
身上的裘皮,手里的厚背长刀,都让这群破皮无赖极其眼馋。
但是这群人讲究的就是个输人不输阵,鸿满楼冷哼一声站了出来,“你又是什么人!我是来给柳二爷卖命的!”
此话一出,一群人顿时挺胸叠肚,虽然被冻的直哆嗦,但是那眼睛里的凶光可是掩饰不了。
那力士面无表情,冷冷的打量一番这才放他们进去。
一行人走进村子这才感觉到一阵荒芜,中间高大的土坯神庙,在他们看来肯定是自家二爷的宅子。
一脚踢开门,鸿满楼左右看看,扯着嗓子便喊道。
“二爷!哪个兔崽子惹您了,您改一张画像,或者给个名就行!哥几个到那把他砍成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