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奋一路低头跟着,不敢眼睛乱瞟,怕惊扰了贵人。脚上的泥土刚被刷得干干净净,可还是被管家鄙夷的看了好几眼。
到了正厅又等了好一会,楚念月草草绾了半干的头,又换了双杏色绣花鞋,仪态端庄的走了出来。
“秦奋,听说你是城门的守卫,为何来我郡王府找我?”
秦奋双手作揖躬身道:“启禀王妃,小人在关城门之前遇到了两个山野村夫闯门禁,听说是姜将军在路上遇险此刻性命攸关,前来找程寂程大夫,小人不敢听信他们无凭无据的话,可那人自称是程大夫的徒弟,怕误了姜将军的病情,因此特来禀报与姜将军关系要好的世子妃,是否该请程大夫去看查看一番真假!那少年急得双腿下跪,另一位以人头担保,事情紧急还请世子妃尽快做出判断!”
楚念月听完坐不住了,手都在抖。“可有说是在哪里?”
“小人不知,但他们应该没有走远,或许在城门口等着!”
程寂被皇上关了禁闭,此刻她进宫也不知能不能将人带出来。
此事因太后娘娘赐婚引起,好歹让母亲去求求太后宽恕。若雪时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得见她最后一面。
齐郡王妃睡得比她们早,房里熄了灯,可她不能犹豫,还是伸手敲响了门。
外间服侍的婢女还在洗茶杯,听到动静立马出去开门,见是楚念月,惊讶道:“世子妃,您怎么这个点来了?王爷和王妃早已歇下了。”
“你去通知母妃一声,我有重要的事请求她入宫!”
世子妃一直以来都将王妃服侍得妥帖,不会这么没眼色,断然是迫不得已。
婢女也顶着被骂的后果,敲响了他们的门,“王爷,王妃,你们可歇息了?”
齐郡王妃刚好今日失眠,正盯着床顶,“何事?”
一旁的男人睡得鼾声如雷,她嫌恶的看了一下,烦得坐了起来。
“世子妃有急事求见,请您入宫!”
莫不是因为程寂那小子?她可无能为力。
那是抗旨杀头的大罪,纵使说得上几句话,也无法左右太后的想法啊。
“你就说我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楚念月已经跟了进来,不顾尊卑礼仪急切的喊着:“母妃,求您这一次了,雪时遭了大难,需找程寂救治。”
姜雪时?儿媳很少向自己开口,若不是求太后放了他,应当可以一试。
“你且等我一炷香的时间,一会就出来!”
楚念月高兴得都快流泪了,在外面不断的来回走着。
不一会,齐郡王妃就换好了衣服,看了眼床上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会王爷问起来,就说我去宫里了。”
这么晚入宫,看来王妃真疼世子妃啊!婢女应下后,也替她系好了腰带。
婆媳二人趁着夜色入宫,一个心急如焚,一个面不改色。
“母妃,谢谢您陪我进宫!”
“姜雪时对你很重要我不是不知,只是程寂能不能出宫,我也不是很有把握。与其求太后,不如求皇上更实在,毕竟姜雪时对皇上而言意味着左膀右臂。”
楚念月点点头,“那一会母后去太后那儿,我去皇上那里。”
齐郡王妃叹了口气,不禁开始打哈欠,刚刚不觉困,现在马车摇摇晃晃,有几分困倦。
楚念月心中愧疚,可是为了雪时不得已而为之,更多的是感动。母妃以前对她很严厉,希望她能早早地独当一面,虽然她是婆婆,但是比自己的娘亲对自己更好。
一个将她当做攀附权贵的工具,无休止的索取,甚至将弟弟看得比所有人都重要。一个将她当成贵女培养,即使严格,却是刀子嘴豆腐心。
宫门自然是关闭了的,婆媳俩无诏不得入宫,也没有通行的令牌,只能等守卫去通传。为了防止万一,先去的皇上那儿。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她俩才通过搜查进了宫门,见到了皇上。
霍毅行与丁音姬这段日子可谓是如胶似漆,今天好不容易去看了周贵妃一回,就被楚念月搅坏了好事。
被罚了半年俸禄后,她好长一段时间没等来皇上,太后娘娘不待见,她更不敢私自去找。
霍毅行穿好衣服说了句:“你早点休息,朕今晚不回了。”
周贵妃气得咬破了嘴唇,也只有一句:“臣妾恭送皇上”了事。
得知姜雪时受伤,霍毅行不由得担心起来,“姜雪时告假两日处理家事,怎么受伤了?”
楚念月不知怎么解释,她没有亲眼见过,仅仅因为城守卫一句话。
“臣妾也不知,是上京的城守卫夜里告急,说雪时快不行了,这才火急火燎来了皇宫,深夜冒犯,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姜雪时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