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歆蹲在火堆边,瑟瑟抖地从火焰中汲取温暖,地上湿漉漉的,还全是石子和泥土,她坐不下去。
舌头有点颤地说:“丢、丢了。”
大姐哎呀一声:“没有干衣服换可怎么行,你先把这个披一下,忍一忍,一会儿就有人来给你们安排去住处,那里有衣服。”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毯子,披在卫月歆肩上。
这毯子有点硬,有点脏,还有点潮,但大概是因为之前也是放在火堆边,所以还挺暖的,盖在卫月歆身上,她顿时觉得好多了,就是怪沉重。
她抬头:“谢谢大姐。”
“不谢不谢,大家都是互帮互助。”
说着这大姐穿着雨衣,风风火火地走了。
卫月歆吐了口气,吐出来的都是白气,可见气温之低。
看了看火堆边的人,都是女的,个个头皮凌乱,脸色白,裹得跟熊一样,看起来疲惫得不得了,完全没有心情去看别人。
她问神钥:“现在这里是冬天吗,这么冷?”
“是的,这里的暴雨已经下了三个月,按这里的时间,再过几1天就元旦了。”
卫月歆在自己的世界是四月底,天气快转暖了,一下子被丢进了寒冬的雨夜里,难怪这么冷。
她朝远处看去,雨夜中,一盏盏大灯照在地上,一队队人被带进一个个临时大棚里。
她
听着大家的议论,才知道,他们所乘坐的那艘船不大,船底还不知道划破了什么,进水了,艰难地开到了这山边,大家不得不下船。
不然也不至于连夜淋雨出来。
卫月歆烤着火,还是觉得冷得要命,两条腿很快就蹲得又酸又麻,左右看看,捡来一个破了的塑料袋,垫在地上,然后又把毯子一部分垫在屁股下面,坐了下去。
但地面的水还是很快渗透了毯子,浸湿了她的裤子。
又冰冷,又难受,人好像要冻木了,恨不得整个人钻进火堆里,才短短一会儿,她就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而且有人想要方便的时候,也不可能出去淋雨,就在大棚的角落里解决,而且不止一个人如此,甚至还有人窜稀。
那气味……卫月歆长这么大都没有体会过这么恶劣的环境。
身后忽然风大了起来,因为大棚一面没有挡帘,雨水噼里啪啦地砸进来,全砸在卫月歆后背上,又顺着脖子流进去,甚至把火堆弄得忽明忽灭,仅有的热气都被带走了。
卫月歆用毯子裹紧自己。
神钥有点不忍:“要不还是算了吧。”
卫月歆没有吭声,看看身边的人好像鼻子坏掉了一样,完全不觉得难闻,也完全不会因为这突来的大风大惊小怪,显然已经习惯了。
她咬牙忍下来,盯着不断跃动的火焰,开始出神。
要是她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有人把她身边的环境弄成这样,呵呵,弄死他!
而这,只是所有天灾中,属于基础的那种,难度甚至完全排不上号。
有些事情不亲身体会一下,真的很难感同身受。
她沉下心,闭上眼睛,就当一场磨砺了。
好在又过了十多分钟,终于有人来通知,住处收拾好了,大家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
大家这才像活过来一般,纷纷站了起来。
卫月歆艰难地站起来,脚已经冻麻木了,在湿漉漉的鞋子里,脚趾头都没法蜷缩了,抬头一看,头梢甚至都结冰了,硬邦邦的。!艳的酒液溅了一脚背。
“她去都干什么?”
手下汇报:“她好像找前同事问了乔若初的事,然后疗养院那边,她说要去探亲。”
红绡倒抽一口气:“她知道乔若初是她妈了?”
她暴躁地来回走,头都要竖起来了:“她疯了吗?她不是最看重卫青黎吗?现在卫青黎还在昏迷,她居然为一个没养过她一天的妈,丢下卫青黎去都!”
手下小声道:“人对于母亲的依恋是天生的,她大概也是突然现了乔若初的身份,想找她问清楚吧。”
手下倒觉得合情合理,卫青黎虽然还在昏迷,但正是因为已经昏迷这么久,醒来的机会渺茫,卫月歆难道还能一辈子守在她身边哪里都不去吗?
离开一阵子不是很正常吗?
知道亲妈的消息去找亲妈,不是很合理吗?
“依恋个屁!都可是有……”红绡狠狠咬牙。
觊觎神钥觊觎星力的可不止她一个,之前她能守住锦江,把卫月歆和神钥视为盘中之物,可一旦卫月歆离开锦江,事情就麻烦了。
尤其她还是去都,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她精心养了这么久的东西,好不容易攒了几1十点星力,绝对不能被别人夺走!
红绡脸色铁青,恼怒非常:“准备一下,我要马上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