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安韶音出去买饭,林纾欣抓住时机立马进了病房。
在看到她的时候,傅靳择的眼神立马就亮了一下,紧接着又暗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总有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不像是安韶音,他又不敢确定那个人就是林纾欣。
直觉告诉他林纾欣不会是安韶音说的那样,可……
越想下去,头就越疼,有一种落入水中没有抓手的无力感,仿佛溺水的感觉一样。
这种感觉让傅靳择很是痛苦。
林纾欣缓缓朝着他走过去,笑着拉住他的手,柔声说道:“靳择,还记得我们的家在哪吗?你还记得跟我说过的话吗?我不知道安韶音跟你杜撰了多少事情,但我只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们生活在渔村,你出海我捕鱼,日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好在我们得到的所有都是靠双手得来的,你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我做饭的时候捣乱,尤其在我做面食的时候,每次都要弄得彼此一脸的面粉才罢休。”
“还有啊,我们一起回傅家大宅,是为了给我看病,你和傅叔叔之间有误会,父子俩又都是倔脾气,谁也不愿意第一个低头,傅叔叔其实很关心你的,何姨也对我们很好,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老一辈的事情我们没权力插手,你说对吗?”
这些话,是安韶音没说过的,但却深深地击中了傅靳择的心。
他的脑子一时间混乱了,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小渔村,看到了在厨房里玩闹的两个人。
记忆无声,他却能听见那些画面里的欢声笑语。
说来也奇怪,安韶音跟他说的事情,他都是模模糊糊的记忆,但林纾欣所说的就好像真的是他经历过的事情。
眼前又开始闪过从前的画面,他奋力的想伸出手去抓,最终都是徒劳。
腿上传来剧烈的刺痛感,就像是有一万只蛇虫蚂蚁在爬,让傅靳择不得不收回思绪,痛苦的咬住嘴唇,额头上冷汗直冒。
这时候安韶音买饭回来,就看到傅靳择痛苦的模样,她赶忙上前推开林纾欣,没好气的质问:“林纾欣!你做了什么!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难道不知道靳择哥哥不能受刺激吗?!”
林纾欣被她推得一个趔趄,轻哼一声:“到底谁说了什么,大家心中有数,你最好是能缓解他的痛苦。”
安韶音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后出声安慰道:“靳择哥哥,我在呢,我是韶音,是你的音儿呢,我们不想那些了,不想了。”
尽管安韶音抱着他,但却丝毫没缓解傅靳择的疼痛,反而让他的身体更加难受了。
冷汗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傅靳择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了,大声吼了一句:“滚开!”
安韶音被他吓了一跳,怔怔的松开了手。
看着即将疯的傅靳择,她只觉得可怕。
“痛……”
剧烈的疼痛让傅靳择整个人变得虚弱,林纾欣上前轻轻为他揉着腿上的伤口,以前他腿每每不舒服的时候,都是她来为他按摩的。
见林纾欣接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安韶音紧忙逃也似的跑开了。
现在傅靳择正是痛苦的时候,无差别的攻击每一个人,要是她惹怒了傅靳择,正好给自己送机会。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时候都应该先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