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母跟在霍捕快的身后,一个劲地追问:“儿啊,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霍捕快叹气道:“娘,你们害苦了我啊!”
说完,他将玉佩紧紧捏在手心里,跨过门槛,飞身上马,又第五次踏上那条雨中的夜路。
霍母站在大门口跺脚,抱怨道:“这是被女妖精给迷了心窍啊!”
——
拿回玉佩后,赵东阳和王玉娥都松了一口气,赵东阳躺在床上喘气,闭眼假寐。
王玉娥不再瞪眼怒,而是客客气气地送霍捕快出门,还好心好意地提醒道:“夜路漆黑,请霍捕快慢走。”
霍捕快心中苦涩,上马后,又转头回望赵家的屋门口,没有看见心上人来送别,他只能无奈离开。
回屋后,王玉娥拉着赵东阳的手,道:“这桩糊涂亲事,总算是了结了!当初咱们看错了人,幸好老天有眼,没有一错再错。”
赵东阳没有回应她,仿佛已经睡着。
王玉娥转头吩咐道:“宣宣,你快回去睡觉,明天咱们还要应付豺狼虎豹呢!不养足精神可不行!”
赵宣宣抱住王玉娥,将脑袋靠一起,亲昵片刻,然后听话地回闺房去了。
——
果然像王玉娥说的那样,天亮后,打着探病的旗号,赵氏族人轮番来这里闲坐,从早坐到黑,午饭和晚饭都在这里吃。
特别是赵北山和赵南水两家人,赵东阳还没死呢,他们就开始做作地假哭,给这个家添晦气。
他们还用那精明市侩的眼神四处打量,几乎已经把这家里家外的东西都当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早就想好了该怎么瓜分。
闲言碎语,传来传去,添油加醋,人传人,越传越广,两天后,传到佃户们的耳朵里,竟然变成:“赵地主快要死了!”
“已经躺床上一动不动!进气少,出气多,可能这两天就要办丧事了!”
“他的兄弟都等着吃绝户呢!”
……
佃户们也轮番去探病,有人在背地里骂地主都该死,死了活该,也有人惦记赵地主做过的善事,叹几声气,说声可怜。
唐母不是佃户,但也从邻居那里听说了赵地主病重的事,对儿子商量道:“风年,前些日子我生病时,赵夫人帮忙请大夫,又送肉给我吃,对咱家有恩。世事无常,唉!如今赵地主病了,听说快死了,咱们也该去探病,多多少少尽点心意。”
唐风年每天早出晚归,忙着去城里给账房先生当学徒,做工赚钱,没空聊闲话,所以之前并不知道赵地主病重的事。
此时他既吃惊,又难受,情不自禁想到了赵宣宣,为她担心。
他问道:“前些日子,赵地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重?”
唐母道:“听说又是为了上门女婿的事。他家最近在跟官府的一个捕快议亲,但是那个捕快去烟花之地逍遥快活,赵地主带人去抓奸,抓了个正着,然后就气病了!唉!”
“赵地主家只有闺女,没有儿子。他一蹬腿,他家就成绝户了!”
唐风年听不下去了,立马提着灯笼出门。
唐母在他身后喊道:“风年,你不能空着双手去啊!等明天买点礼物,再去!”
唐风年置若罔闻,踩着田埂,抄近路,前往赵宣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