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李居逸与赵家人同吃同住,经常表现出勤快、聪明的一面。
王玉娥觉得这孩子越看越顺眼,于是当面夸,背后也夸。
风尘仆仆,终于到达岳县。
放眼望去,稻田已经被收割完毕。
“嘎嘎嘎……”
鸭子大军正在田野里奔跑,捡遗落的稻谷吃。
赶鸭的老汉背着竹篓,戴着斗笠,裤腿扎起来,拿着长竹竿,仿佛驱赶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李居逸看人家赶鸭子,觉得有趣。
恰好乖宝也在旁边骑马,也在看鸭子大军,李居逸拉着缰绳,转头笑道:“如果有两个老汉同时赶鸭子,在同一个地方相遇,鸭群会不会混在一起?”
“如果混乱了,怎么办?”
乖宝笑容灿烂,道:“只能未雨绸缪。远远地看见了,就及时避开,不能混一起。”
“否则,哪里分得清谁是谁的鸭?”
李居逸在马背上哈哈大笑。
小河边,水声潺潺,杨柳的叶子黄了。
几个孩童爬在稻草堆上玩耍。
鸟儿飞过头顶的天空,不远处,还有人在放牛,牛尾巴甩来甩去。
初来乍到,李居逸一路骑马,一路好奇地观察,觉得岳县是一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地方。
可能是爱屋及乌的关系,他很喜欢这里,莫名觉得亲切。
王玉娥没急着进城去找王俏儿,而是先回自家去沐浴更衣、吃饭、休息。
乖宝向李居逸介绍自己家:“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我祖母说,我出生那天下午,有只蜜蜂飞到屋檐下,怎么赶都赶不走。”
“那是我爷爷搞烤鸭的炉灶。”
“我家也有牛,还有猪,还有鸡鸭鹅。”
“这是新牛,老牛死了。”
……
话匣子一打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李居逸听得津津有味,听不腻。
他家一直住在城里,没有这种养牛、养猪、养鸡鸭鹅的经历,所以愈觉得有趣。
他笑问:“唐清圆,你放过牛没?”
乖宝笑着摇头,道:“我娘亲和爷爷奶奶不让我逗牛玩,说牛脾气大,力气也特别大。”
李居逸道:“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我看过别人斗牛。”
“确实挺可怕,斗牛的人受伤、流血都很常见,甚至偶尔有死人的情况。”
乖宝看牛吃草,忍不住护短,道:“我家的牛挺老实的,没伤过人。”
“而且特别勤快,要么拉车,要么犁田。”
李居逸点头赞同,又说道:“斗牛场那些牛之所以伤人,是因为被别人故意用某些手段,刺激到了。”
“属于反常情况。”
牛栏和猪圈有些气味,他们只看一会儿,就走开了。
傍晚的秋风似乎喜欢钻进人的衣裳里,用寒意提醒人类:深秋了,该穿棉衣、盖棉被了。
王玉娥赶路疲劳,吃完晚饭之后,早早地睡了。
赵东阳在堂屋里与熟人吹牛。
乖宝和李居逸不怕冷,反而神采奕奕,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一边吃橘子和板栗,一边看天上的星星,随便闲聊。
刚洗不久的湿衣裳正搭在竹竿上,随夜风飘荡,一颗想要飞去天涯海角的野心正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