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安仍旧不放心,亲自去柴房看看那两只鸡,扒开鸡的羽毛,仔细检查,甚至看看鸡屁股。
王舅母也走到柴房门口,期待丈夫想出更好的办法,又忍不住问道:“搞点草药来喂它们,怎么样?”
王玉安愁眉不展,道:“干脆宰了。”
“留半只炖汤,给娘补身子。剩下的送去城里,分给王猛和俏儿。”
“如果不早点宰了吃肉,恐怕越病越严重,到时候人吃了也生病。”
王舅母心里别扭,道:“不过年,又不过节,哪舍得宰鸡吃?何况,娘不爱吃肉。”
“拿去春喜的铺子里卖钱,岂不更好?”
“卖了换钱,给娘买两块豆腐回来吃。”
王玉安顺着她的意思,点头答应,没有唱反调。
第二天,他赶牛车进城去,车上放着两筐青菜,一笼子活鸭,一笼子活鸡。
有几个熟人笑着跟他打招呼,又厚着脸皮,蹭他的牛车坐,免得走路辛苦。
王玉安脸皮薄,没有拒绝。
熟人笑道:“玉安大哥,你闺女和儿子都在城里开铺子,顶呱呱,你家运气好啊。”
王玉安憨笑,接话:“老天爷保佑,风调雨顺,日子才越过越好。”
另一个熟人挤眉弄眼,耐人寻味地道:“玉安啊,你妹妹家想不想过继儿子?我家恰好多出来一个孙子,两三岁,还不记事,可以过继给她。”
“家里没儿子,腰杆挺不直,说话都不敢大声,你说是不是?”
王玉安苦笑连连,连忙拒绝:“我妹夫早就说过,不要过继的孩子,我管不了他们的事,也不敢多嘴。”
另一人帮腔:“对,与其帮别人养儿子,不如好好养自家闺女。”
“你妹妹孝顺啊,听说你家的新屋子就是她出钱盖的?”
王玉安恢复真心的笑容,点头赞同,道:“我这牛车,也是妹妹和外甥女给我买的。”
“妹妹孝顺,外甥女也孝顺,妹夫和外甥女婿也是好人。”
蹭车的熟人竖起大拇指,笑眯眯,拍马屁,道:“提起你那外甥女婿,十里八乡都知道,做大官了。”
“可惜,好几年没回来了,是不是?”
王玉安又点头,道:“他想回,但没空回。”
“我听说,朝廷的规矩严,当官的也要守规矩,休沐的假期少,又不能回老家做官,只能在外地做官。”
“离得那么远。”
牛拉着木车,车轮子轱辘轱辘。
牛车上的几个人一路聊个不停,直到进城,才各奔东西。
王玉安先去韦春喜的铺子,把新鲜菜、鸡笼子和鸭笼子都卸下来,问道:“这几天生意怎么样?”
韦春喜勤快,而且心情很好,主动上手提东西,笑道:“我盼着它赶紧变晴天,天晴生意更好。”
言外之意,雨天生意也过得去。
牛车上还剩一筐鸭蛋、鸡蛋,王玉安没有拿给韦春喜,而是吩咐她看好牛车,然后提着小筐,去王俏儿的铺子里,把鸡蛋和鸭蛋给王俏儿,然后抱一抱胖外孙七宝,又逗元宝说话,笑容满面。
此时此刻,这两天的烦恼似乎都一扫而光了。
王俏儿特意切一小碗烤鸭,端过来,道:“爹,你帮我尝尝,看看我今天烤的鸭子是不是太老?”
“昨天有个客人,非要挑剔,说我家的烤鸭不合他胃口,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