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同意了?”尹初颖接过话茬,“又觉得受辱气不过,便给贾京头上来了一棍子?”
“不,他没同意,他要求加到一百两银子。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决定二百两银子让丰经义在大街上裸奔。”
“丰经义照做,贾京却没给钱,还找人宣扬丰经义脑子有病,喜欢在大街上不穿衣服调戏女娃。”
“街上流言四起,丰经义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流言传到他母亲耳中,老太太听说后气绝身亡。”
“入土那天,又遇贾京。贾京当着众人的面嘲笑丰经义买不起楠木棺材,葬母只用一口廉价的松木棺,罔顾孝子名声。”
“丰经义这人,平时不与人争执,谁也没想到动起气来直接用木棍砸人脑袋。贾京晕死过去,丰经义被官兵抓走,连他母亲的丧事都是我替代主持的。”
说起丰经义,范老太太唏嘘不已,停不住嘴,“又因为在狱中殴打官兵致人腿瘸,直接关了十年。去年刑满释放,靠在书房给人抄书为生。”
经过范老太太对此人的介绍,尹初颖对丰经义此人有了初步认知,是一个孝顺、坚韧但执拗的中年男人。
“范老太太,刚才听你说丰经义没参加会试?”尹初颖又确认一遍。
“对啊,还是个举人,但也止步举人了。不过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是够用了,小尹掌柜,你觉得如何?”
“我得先看看丰经义本人才能做决定,范老太太,可否告知丰经义的住址?”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光是从范老太太嘴巴里说出来,可不能全当了真,毕竟人说话都带着主观想法。
“小尹掌柜,我娘家路远,车马奔波至少四天。这样吧,我让家中下人把丰经义接来,就算不能当教书先生,在我店里当伙计也能糊口。”
……
三人又针对丰经义聊了不少,等到会谈结束,天色已晚,尹初颖和范老太太便留宿云府。
第二天一早,囫囵吃了一碗粥,尹初颖跟奶奶和小朋友们告别后,马不停蹄回到东篱花圃。
她得等公主的人送来花种。
不过。
事与愿违。
她没等来公主的人,反而等来了贾京。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贾京一副来店里视察的模样,尹初颖就知道他最近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他迈着虚浮的步子,一步一晃走到柜台前,“尹初颖,我说过你不会得意太久的,你的报应已经来了。”
“你指的是县令牛志平?”尹初颖抱紧双臂,“哎呦好大的官威啊,小女子好害怕。”
“哦?你不会以为攀上金玉珠这个草包公主就能飞黄腾达吧?别做梦了,呵呵。”他意味深长道:“受宠的公主可不止金玉珠一个。”
“然后呢,哪个公主受宠,你都不可能受宠,皇帝不是个爱男人屁股的昏君。”
尹初颖故意刺他,把一个直男说成卖屁股的,这对直男来说就是最恶毒的话。
果不其然。
“牙尖嘴利!”贾京气得直打哆嗦,整张脸铁青。
伸手一甩,一盆花掉落在地,清脆的瓷盆碎裂声让尹初颖禁不住弯了唇角。
“二百两,拿不出来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没有!”贾京死性不改,使出全身的力气把花架推翻。
噼里啪啦一阵响,贾京舒服了,尹初颖也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