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家进屋说。平安,去冲碗红糖水端过来。”
“好嘞,爹!马上。”
“婶子,午饭好了吗?咱边吃边说。”
“好了,就等着你了。采荷,盼盼,赶紧的,去厨房端饭。”
姬春雨吩咐完,便跟着荆远两人进了堂屋。
醋溜白菜,麻婆豆腐,肉末豆芽,腌黄瓜,酸辣土豆丝,红烧稀饭,杂粮馒头。
饭桌摆得满满的,午饭肉眼可见的丰盛。
“叔,在自己家,您可别客气。
我呀,自个都顾不过来,您可别指望着我,给您夹菜。”
“指望你,咱还不如指望个棒槌。
想当年,除夕那晚在爷爷家吃团圆饭,就属你抢得最欢。”
“嘿嘿……那不是年岁小不懂事嘛。
看我,还没给大家介绍呢。
这位,荆柘,我堂叔,亲的。跟我爹是堂兄弟,一个爷爷的那种。
平安,盼盼,采荷,快跟你们堂爷爷问好!”
三人虽然好奇,堂爷爷是从哪冒出来的,但也知道此时并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
只顺着父亲,乖巧喊人。
“堂爷爷好!”
“这位是我儿媳采荷的奶奶,郭婶子。”
“荆老弟,我年岁比你大,你喊我郭嫂子,或姬大姐,都成!”
“那我就随着荆远,喊您郭嫂子吧!”
“来来来,堂叔,快吃。天冷,饭菜一会儿就凉了。吃完饭,咱叔侄俩再好好唠唠近况。”
“行,听你的。你小子打小就娇气,最是饿不得……”
……
“厉害了我的老叔,走散了之后,你竟然能扒着火车,活到了陕西!”
“还顺道被八路给救了,参了军!”
“打鬼子,打国军,还渡过鸭绿江打美帝!”
“哎呦,我的那个亲老叔呦。早知道我就跟着您一块走散了……”
荆柘口中的峥嵘岁月,换来了荆远中将,无尽的扼腕叹息。
喝了口红糖水,润润喉咙。
荆柘微垂眉眼,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都没见荆远出声喊其他亲人过来见见。心里已然有了最坏的打算。
恐怕,大伯一家,也就活了荆远这一支了。
唉,世道艰难!
那么多人扒着火车逃难,成功活下来的,百中都不一定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