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泽烟在心中暗自叹气,女娲如今油盐不进,从明彩身上学来,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的挑唆手段惨遭滑铁卢。
当然,也有可能与女娲刚刚才与明彩交锋,一番你来我往之下,产生了些许抗体,以至于面对祂之时,却是清醒了不少。
女娲显然是靠不住了,不过好在这样的结果也尚在七泽烟意料之中,祂只是没想到明彩的目的竟是通过祂与女娲摊牌罢了。
不过没关系,祂还有备用计划。
女娲说的,其实也有些道理,由于明彩的操作,祂在归寂之后的下一轮直接归来,而且又在各种“巧合”,也有可能是刻意算计之下,重新集齐了三都道,再次成为三都地道。
如今,祂成为三都地道已是事实,若非祂自愿移交权柄,否则即便是明彩也不能强迫祂交出三都地道的尊位。
除非,明彩把祂做掉。
可正如女娲所说,强行杀死一位在任的三都地道,足以对“有”造成极大的动荡,哪怕不是如兵主,有观无观真人一般的彻底陨灭,只是送七泽烟归寂,也是一样的。
而且,若是为了三都地道之尊位,为了这三颗三都道果就对七泽烟出手,就显得有些没有必要,而且愚蠢了。
在明彩与七泽烟摊牌之前,明彩有的是机会直接让七泽烟交出这三颗道果,而七泽烟也绝不会死抓着不放。
毕竟对于当时的七泽烟而言,祂已经历任一轮三都地道了,若是可以卸下此大任,可稍稍松快一些,自然是好的。
可现在不行,这三都地道之位,相当于祂的护身符,祂是等闲不会交出去了。
既然暂时确信自己是安全的,而女娲又明摆着靠不住,七泽烟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备用计划就是,舔着个碧莲回去找明彩,加入明彩的计划!
这看起来像是羊入虎口的愚蠢之举,不过一来,祂有了防备,自然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本体示与明彩,二来祂又有了一张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护身符,三来,明彩的表现也确实是暂时不会对祂动手的样子。
既然如此,倒不如“幡然醒悟”,直接加入明彩的计划,如此一来,指不定可以对明彩的动作有所了解,从而分析出明彩的意图。
简直是天才的想法。
不过,尚有一个难点,就是怎么让明彩相信,祂已经“幡然醒悟”了。
只是在前往玉虚宫之前,祂还有一件事要做。
就是履行三都地道的职责,任命本轮诸有的“天庭”帝主,交出代掌三都之职权,以此事实将祂连任三都地道之事,确定下来。
哪怕是明彩也没有办法在祂已经践行三都地道职责的情况下,强逼祂移交权柄。
七泽烟行事向来果断,正如祂化身都未曾离开“人市”,就已经降了一道意识到纣绝阴天身上来找女娲告状了一般,已经决定的事,祂绝不拖沓。
祂这道意识从纣绝阴天身上离开,便降临【周天域·紫微宫】。
周天域为一座大千世界,实为紫微帝君的大罗道场,界中生灵皆为紫微宫弟子。
此乃一方星界,紫微宫坐落于万千星斗,无垠星光汇聚的中心,仿若众星拱月,其本身亦是散着璀璨的光华,整座宫殿好似由星光凝实构筑而成,很是绚烂。
这是紫微宫三位祖师坐关之地,为紫微宫圣地祖庭,除了几位大神之外,无人可入。
紫薇宫外,司律李哪吒悬空而立,祂虽是稚子孩童模样,可毕竟身份尊贵,乃是极为古老的尊神,哪可能在此做个门童呢?显然是奉了旨意,在这等人的。
哪怕仅是一道意识钻入此界,可七泽烟倒底无遮无掩的,作为此界主人的紫薇垣,哪里会没有察觉?
李哪吒地位尊崇,又是足够资历的老人,来迎接祂,也算全了礼数,再加上之前于“天庭”之上有所求也是李哪吒出面,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按之前李哪吒所言,紫微宫的那两位“长辈”,太微垣与天市垣已经是危在旦夕,若是七泽烟直接降临紫微宫内,那就不是来交易的,而是来结仇的了。
李哪吒出现在紫薇宫外,正是为了防止此事,要知道诸真百无禁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一旦有了迎宾童子,但凡七泽烟是抱着善意,就不会强闯。
既然紫薇垣诚意满满,七泽烟自然也不会不识好歹,左右李哪吒这具莲花化生也是从水里长出来的,怎么不能算是“水族”呢?自然也是算祂统管,今日也合该七泽烟住进去享受享受了。
昔年那位真人用的莲花材质上乘,以至于李哪吒这具肉身称得上“肉身成圣”四个字,等闲金仙根本挨不住祂几下就会被锤烂肉身。
可怜李哪吒奉自家帝君法旨,在此恭候水君驾临,哪成想今时不同往日,七泽烟可不像之前在瀛洲耐着心给祂演戏了,不过眨眼功夫,原本在殿外恭候的李哪吒突然反常地转身向殿内走去。
祂甚至没有请示殿内的三位祖师,直接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就好似是进了自己家一样。
想必紫薇垣正是抱着要与七泽烟单独对话的想法,故而才以秘旨令李哪吒一人来殿外等候。
走入这紫微宫,周身好似是被星海缠绕,好似满天星斗都被装在了这座宫殿之内。
身前不远处有三道身影盘坐在普普通通的蒲团之上,左右两位却是双目紧闭,似乎是昏睡了过去,七泽烟定睛一看,这两位分明是以某种秘法封印了与外界的交汇,使自身种种定于“当下”,显然紫微宫的“失势”对祂们的影响,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居然用上了这种自闭法门。
“本是讨好乐,不成想兜兜转转,竟还是应到了你身上。”中间的紫薇垣不敢站起身,毕竟以李哪吒的海拔,祂若是站起来就变成俯视了,本只是为了讨好明彩,这才让与明彩身形相似的李哪吒来此,哪成想竟是弄巧成拙。
怎么是这个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