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刘文蒙来到铸剑谷外。
想到自己一生飘泊,全拜白世奇当年所赐,刘文蒙心里难免有点酸楚。但他丝毫没有为自己不能以科举荣身而感到后悔,倒是庆幸由此结识这么多朋友,遇见这么多女人而感幸福。所以,在废除白世奇一身功力后,他并不再想着报仇。
特别是对着退出江湖的武林泰斗白一兴,刘文蒙不想依仗武功来羞辱他。虽然多年来他一直是自己的对手,还作出过许多对不起他和赵叔叔的事,但此事在少林已经了结。如果不是师父马真当年在白马寺中遗弃的东西在他手里,刘文蒙绝不会主动来铸剑谷。
刘文蒙勒马站在铸剑谷外面,向门人报了名姓,让他前去禀报。
不一会,随着门人进去,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三个随从过来,对他抱拳致意“老爷得知公子前来,特让我等迎接,请进!”
刘文蒙跳下马,一边的人接过缰绳,管家就在前面领着,迈进坚固且高大的铸剑谷大门。
向里走了一里许,就到谷中白府门前。
白府的大门敞开着,两边佣人垂手而立。管家说白老爷子就在厅里等着他,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态。看到白家人礼貌有加不存敌视,刘文蒙知道,白煞是让他放下戒心。毕竟白煞年龄身份在,即使他是武林谱第一,也绝不会亲迎门外。
进了大厅,看着站立而迎的白头鹰白一兴,多日不见,竟有些苍老之感。
“晚辈刘文蒙,拜见白老英雄!”
他是来要东西的,不是上门挑衅,因此礼节决不能少了。
“刘贤侄不必多礼,我等你好久了,快请坐!”
白一兴把刘文蒙让到客座,就让仆人上茶。
“晚辈冒昧前来,是想请老英雄把当年在白马寺拿到的马真师父的东西,赐还在下,不知可否?”刘文蒙刚落座,就申明来意。
“这些东西,是马大侠的遗物,我焉能不给。贤侄还请收好!”
白一兴把东西早放在手边,这时拿出递给了他。
刘文蒙接东西在手,看了看。似乎他仿佛知道自己过来的意思,不觉诧异。
“前辈与赵伯伯、郑伯伯的个人恩怨,晚辈已经奉命在少林做了了结。两个伯伯现在关东聚贤庄住着,似乎再无意重出江湖,他们希望前辈有空的时候,携黑煞前辈去叙旧。晚辈来谷事情已了,如果前辈没事,在下就告辞了。”
既然事情已了,刘文蒙毕竟与他没有深交,因此坐谈了一会,就提出告辞。
“刘公子还请慢走一步!”白一兴看他要走,当即站起来,“前些天元霸过来,叹惜当今世上很少对手,想与我一起向公子印证几招。不知可否?”
听到他说话,黑煞黑眼雕周元霸就从里间走出来,对刘文蒙道“小娃娃不要怕,我们并不是要为难你,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当武林中的第一!”
“如此甚好,屋外见吧!”
在少林打败两人,他们自然不服气,现在居然想联手对付自己。刘文蒙豪气顿生,当先退出客厅。
白家院子很大,三人都赤手空拳。
从两人站的方位看,白一兴是主攻,周元霸是辅助。但先进攻的居然是周元霸,他挺着一双肉掌径奔刘文蒙胸前。刘文蒙挥手拂过,一股无形之气逼开他的双掌,把他击退三步。
看白煞白一兴站在一边一动不动,黑煞周元霸脸色狰狞又扑过来。刘文蒙当下不明所以,但还是迎着周元霸,与他对了一掌。
正在这时,白一兴动了,身形倏忽,右掌径向他后背拍来。
刘文蒙一掌并没击退周元霸,右手与周元霸粘在一起,背后被白一兴打中之时,就见周元霸的身子倒飞而去,而刘文蒙则转身对着了白一兴。
“你居然学会了武当派的借力之技?”
看到这种结果,白一兴知道自己刚才的一掌之力,显然都到了周元霸身上。所好他并没有施用全力,否则周元霸此时非死即伤。
“我用的并非是武当的借力之技,而是如影随形。所以,刚才你击中的并非是我,而是周前辈!”
“小子,你太奸诈了,我说白大哥也不会打我一掌!”
此时周元霸从地上爬起来,又要上前,却被白一兴伸手拦着“元霸不要乱来!刘贤侄武技高,并没趁机要你性命,你别为老不尊!”
“怎么,让那不男不女的一说,你当真怕了他?”
“好!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白煞白一兴当即退回,站在一边不再理会。
“刘文蒙,把你看家本领使出来,咱们打一架!”
黑煞周元霸见白一兴气极退后,当下也不再进攻。
“既然是周老英雄要考校晚辈,恭敬不如从命。”刘文蒙看出眼前机巧,知道白一兴当真袖手,当下伸指一弹,一股劲力径冲周元霸肋下。
周元霸吃了一惊,立即跳开,但第二指又跟了过来,他不得不跳。因为这里正是他的弱点。眼看刘文蒙身子不动,指法连连,把他逼得上窜下跳,不由大叫“你小子怎么只弹这里,换个地方!”
刘文蒙收指笑笑“这里是老英雄弱点所在,我可不能放过!”
“罢了,我黑眼雕今天不跟你小辈一样,算个平手,你走吧!”
黑煞周元霸见刘文蒙一眼认出自己练门之处,知道讨不了好,又不甘示弱,高声叫道,“回去告诉青面狐,我一定会去关东找他算这笔账。”
刘文蒙拱了拱手,道声谢了,就出了白府。
“老大,你怎么真的怯了,让这小子占这么大便宜!”
刘文蒙一走,他怨起了白一兴。
白一兴笑道“活该你出丑。关老贼什么人也没服过,他却说这人有能耐,你就是猪脑子也该会转转圈。我怕与他斗得性起,会伤着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