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下意识伸出手,想确认沐浴在光里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出现了幻觉,他看见了神明,这个美丽的东方神明是那般的美,令他产生了一丝的渴求。
可伸出手的那刻,他看见了自己峙响的手,那是一双不配触摸那个圣洁的人的手,他过于瘦削,过于狼狈了,他算什么东西?一个怪物,一只疯狗,他得不到救赎,触碰了只会沾脏神明的白裳。
神明似乎现了他,他低垂的眉眼淡漠而怜悯,这令他委屈而又惶恐,他局促不安地收回了手,缓解自己的尴尬与冲动。
风逝,帘落,东方神明俊美的脸与墨黑清冷的眸消失在纳西维斯的眼中。
“找到了!就是他,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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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一口鲜血从神秘人的嘴角溢出,他抬起与修沐一般无二的金眸,嘴角依旧勾着一丝笑,看着公子苏那冰冷的脸与喷溅到他脸上的血珠,说:“现在他已经到了你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那也是对你一见钟情的时候。”
公子苏的手从神秘人的腹部拿出,修长润白的手此时满是鲜血,手中还握着一个血淋淋的,尚在跳动的心脏。
“唉,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就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修沐将那样爱上了你,还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哈哈哈哈……”
“后来,我在别的‘纳西维斯’身上同样去模仿你与修沐初见时的场景,可结果很不是让我满意,‘纳西维斯’只是简单的被惊艳一下,就仅此而已,他依旧是那样的劣质疯狂,充满着虚伪,就连爱意都是那样掺杂着慕强与野心。”
神秘人叹着气,理了理自己那银白的长,羡慕的问:“为什么恰好是这个与别的‘纳西维斯’一般无二的修沐有了爱?只是那所谓的惊鸿一眼吗?”
他问着公子苏,丝毫不在意公子苏现在还在拿着他的心脏。
只要公子苏捏碎它,他现在就会离开这具身体。
神秘人弯起眼睛,说:“爱,是信徒对神绝对的忠诚与臣服,记得你当年一直都不屑拥有信徒,可到最后,你却拥有了最完美的信徒,真是让我羡慕。”
“不过……”他大笑起来,说:“很快他就会成为我最亲密,最忠诚的信徒,你不是痛恨我抹去了修沐的记忆吗?现在我就一点,一点,再一点的给他,让你看看,就算他拥有了记忆,他依旧会成为我的信徒,然后……”
他抬起手,食指的指尖轻轻划过公子苏的脖颈与喉结,暗示着:“让他再亲手划破你这里,就像无数个修沐那样,温柔的,无情的捅穿这里。”
他似乎能够看到游戏里的场景,不知看到了什么,笑了一下。
“哈,修沐察觉到不对了,还成功逃出来了,真是个极具天赋的天才,可惜了,我为他设置了比别人多了一个梦魇的关卡,那可是你杀死无数个‘修沐’,让‘修沐’最恐惧的梦魇。”
公子苏看向他:“你违反了创世主的指令,让不同的世界有了纠缠。”
“他早就不管人类了,他已经对人类彻底失望了,三千多个世界,没有一个能够存活,全都因为他们的欲望与疯狂而毁灭,他迷上了富有善良与美丽,没有丑恶的姒麻达人,认为他们才是最能够让他付出真心来对待的人种。”
“公子苏,不要站在人类的一边的,创世主是爱你的,他一直的在等你,等他最爱的孩子,最爱的神回到他的身边。”
公子苏蹙了下眉,像是对神秘人的话产生了几分触动。
“我……”
“公子苏,”白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见他似乎来的很急,有些风尘仆仆,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看到神秘人的皮囊时,他已经是身子一僵,棕黑的眸一缩,而后快的调整状态淡然而又平静的与神秘人对视,像是做了某种决心,说:“那心脏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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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普木然着,绝望着,他沉重的喘着,碧绿的眼睛已经噙满了泪水,他想要停止,可却怎么都停止不了,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举起利剑刺向查理曼,每次查理曼的面容都在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大脑与已经脆弱的神经,他甚至感觉自己要是再自己刺下去真的会死。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查理普的灵魂在颤抖着,但身体却狠戾果断着,他不知道自己这时该呼唤着谁,所有的痛苦都在使他的心脏在一遍又一遍的凌迟。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他真的会死……查理普心道,他阻止着自己要再次刺下的手,忽然手就顿住了,查理普茫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不想要他再死了吗?那就杀了你自己,他就能活。”
游戏到了尽头,本就是记忆与虚假参差的游戏终于对准了游戏玩家。
查理普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看着满是血肉的查理曼,整个脑子里都是查理曼被刺死的神情与自己再杀查理曼就会死的想法,神色呆滞的将剑置于他的脖颈处……
别叫了!我求你别叫了!!!不要再叫了,不要再叫了。秦喵喵捂着头内心疯狂的吼叫着,清澈的猫眸已经在黑暗中看的有些模糊浑浊了,眼睛满是泪,擦完又有,再就加上婴儿的哭声,让秦喵喵只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啊啊啊………呜呜……”婴儿的声音更大了,本就狭小的牢笼里,婴儿的声音像定时的炸弹一般,不断的催促着他。
秦喵喵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多少天了,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更没有光,他就像极了一只被困住等待主人垂怜的动物。
可主人要他这个宠物妥协,要撕开那个盒子里活生生的生命,可秦喵喵怎么可能做?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他是人呀,不是牲畜,不是。
救命救命救命……谁来救救他?
秦喵喵捂着耳朵闭上眼睛哭着,躲在角落里离盒子里的东西很远,心理防线在刺耳的哭喊声中一点点的被攻破,被撕扯,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