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手中的锣鼓家伙顿时跌落地上,吓了他们自己一个激灵。
“毛手毛脚,快捡起来!”张九一厉声喝道。
几个人慌乱捡拾起来,依旧不敢相信刚才的话。
“一两五钱,一个人,那咱们这么多人,岂不是一个月就要十五两?”
“一个月,十五两!?”
他们这些走街串巷的杂戏艺人,其实也都是一群体面的流民罢了,基本就是走到哪吃到哪,没有吃的就是饿肚子,小偷小摸也是有的。
低贱的地位人,让他们对这种好事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众人高兴过后,又是陷入了巨大的惊慌中。
“当家的,这些红巾贼人,到底是图个啥?”
“又是安置住所,又是月俸,肯定是有图谋啊!”
张九一和婆娘等人越商量,却是觉得肯定有阴谋。
“咱们就是一群臭唱戏的,跟乞丐都差不多,肯定得图咱们点啥了。”
“可是,咱们也没有啥好图的啊!”
张九一跟婆娘想了半天,忽然是看到了一个身影。
“当家的,会不会是那红巾贼,看上了春妮子!”
张九一大女儿,已经是及笄之年的少女,虽然瘦弱的皮包骨头,但一副身条还是让她长开了。
不过,对于自己婆娘的猜测,张九一却是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我看那红巾军副帅,年纪小的很,顶多十三岁吧,还不到时候呢!”
“那到底是图咱们个啥?”
吉祥杂戏班的人,就这样心怀忐忑的在滁州府衙后院住了下来。
。。。。
江浙行省,金陵集庆府。
蒙元江浙行省平章伯鲁,看着手中写好的奏章,已经是乐的合不拢嘴了。
“哈哈,妙啊,实在是妙!”
“那朱瀚果然是重视信誉,又是办事牢靠,我这奏章也是写的舒心啊!”
只见伯鲁的奏章上,赫然罗列了一串蒙元江浙行省官吏将领的名字。
他们都是已经死了,或者说已经是为了大元朝廷殉国了。
这些蒙元江浙行省的官吏们,都是对伯鲁和范遥产生了怀疑,纷纷在暗中秘密调查。
伯鲁就耍了一个花枪,把这些人安排了一个差遣,打到了集庆城外。
早已经做好埋伏的红巾军士兵,一跃而出把他们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平章,从此以后,江浙行省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挠平章为国尽忠了!”江浙行省左丞范遥在旁边说道。
“哈哈,没错,这些愚蠢之辈,只会干扰我替大元保卫江浙行省,死的好。”伯鲁得意的笑道。
这件事情的好处,绝对不仅仅是扫除了一些朝廷安插的忠犬,而且还能让伯鲁更加把江浙行省的权柄掌握在手中。
北方的红巾军已经是越闹越大,淮扬一带的张士诚等私盐叛军,也是声势浩大。
蒙元江浙行省跟京师大都的联络,基本是没有办法保障了。
除了零星的快马斥候,只要是成规模建制的调动,那是想不到不要想了。
如今一大群行省官吏将领被红巾贼伏击杀害,他们剩下的官职差遣,由谁去接任,那自然就是伯鲁说了算。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就算是有什么圣旨,那也得能够穿越叛军的层层阻挠再说。
“大人,刘伯温求见!”
门口的亲卫忽然进来通报。
一听到刘伯温来了,伯鲁和范遥是一脸轻松。
刘伯温可是他们俩的福将啊!
“快请!”伯鲁大声说道。
两天前,刘伯温亲自押送十条船的丝绸秘密去往滁州,算是给朱瀚‘买凶杀人’的酬劳。
“伯温,一路辛苦,没有什么岔子吧?”
刘伯温一进来,伯鲁就是亲手斟茶,连带着嘘寒问暖。
“替二位大人分忧,刘基不敢言辛苦!”刘伯温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
“伯温,此去滁州,见到朱瀚可有什么异样?”伯鲁又是追问道。
红巾军毕竟是反元的叛军,朱瀚他们哪怕是再讲究信誉,伯鲁心中也是担心他们随时要来攻打自己。
“平章放心,下官一路见闻,并没有看到红巾军有什么异常,既没有调动兵马,也没有打造战船,想来应该是没有新的企图。”刘伯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