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走了好运了,还是倒了霉运了?
“你现在不明白,以后就明白了!我问你,你们整个戏班子,一个月能够赚多少,折合多少银子?”朱瀚问道。
张九一的杂戏班子,全部人手正好十个人,基本都是自己一家亲属和收养的徒弟,一个月挣不到三五两银子。
“大人,哪挣什么银子,不过是糊口罢了。”张九一怯生生说道。
胡一八顿时眼睛一瞪,又是踢了他一脚,装模作样的吓唬道:“你这老帮菜,副帅问你多少银子,老实说!”
“大人,好的时候五两银子,不好的时候就饿肚子!”张九一说道。
“跟我想的差不多,从今往后,你们戏班子的人,统统都是按照府衙的差役放饷银,每个人先定月俸一两五,食宿都给你免了。”朱瀚说道。
张九一听罢,顿时觉得自己被天上掉的馅饼给砸中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张九一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只觉得朱瀚比自己亲生父母还要亲了。
每个人月俸一两五,那十个人就是十五两啊!
足足涨了三倍!
而且,他们还是等同于府衙的差役,再也不是街面上人人可以欺负的下流戏子了!
最后,这可是月俸啊,每个月都是有,旱涝保收!
“胡一八,给他们安排到后院,我记得还有一个空院子来着,挨着你们的营房好了。”朱瀚做出了安排。
“遵命,副帅!”胡一八连忙领命。
随后,在胡一八的引领下,吉祥班主张九一就带着自己全家老小,也就是那吉祥班住进了府衙的后院的隔院里。
这滁州府衙后院,原本是一个花园,朱瀚为了方便安置亲兵,直接下令把花园隔成了一个个院落,用来当做营房。
这样一来,既解决了亲兵住宿问题,又是方便了保障自己安全。
张九一领着戏班子男女老少,在模范军将士们好奇的眼神中,住进了后面的隔院。
虽然是最小的一间隔院,但是也足有六间房屋。
吉祥班的所有人都是又惊又喜,简直是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落到自己头上。
“当家的,咱们以后就真的住在这里了?”一名穿着补丁粗布的妇人小声问道。
她是张九一的婆娘王氏,既是戏班子的吹鼓,又是掌管所有人吃喝拉撒。
王氏当然知道,这么一间宽敞的院落,而且是府衙中的院落,绝对是有钱都不可能住得上的。
张九一点点头,“嗯,刚才那个胡军爷不是说了嘛,以后咱就住在这个院子了!”
“爹,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一名年轻的男子问道。
“对啊,爹,咱以后就专门给官老爷唱戏,要是得罪了他们,会不会被杀头?”另外一个少年问道。
张九一顿时一巴掌摔了过去。
“混账东西,净说些丧气话!”
张九一教训了两个儿子,然后又是小声的说道。
“那元帅爷爷可是说了,以后咱们就是给官府唱戏了,身份等同府衙的差役,每月都有一两五钱银子的俸禄!”
婆娘王氏一听,顿时垂头丧气,忍不住说道:“唉!当家的,一两五钱银子,咱们喝野菜粥都不够啊!”
“野菜粥?”
张九一听罢,露出讥笑的神情,对自己的婆娘和弟妹儿女们说道。
“告诉你们吧,是每个人一两五钱!”
哐当!
几个人手中的锣鼓家伙顿时跌落地上,吓了他们自己一个激灵。
“毛手毛脚,快捡起来!”张九一厉声喝道。
几个人慌乱捡拾起来,依旧不敢相信刚才的话。
“一两五钱,一个人,那咱们这么多人,岂不是一个月就要十五两?”
“一个月,十五两!?”
他们这些走街串巷的杂戏艺人,其实也都是一群体面的流民罢了,基本就是走到哪吃到哪,没有吃的就是饿肚子,小偷小摸也是有的。
低贱的地位人,让他们对这种好事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众人高兴过后,又是陷入了巨大的惊慌中。
“当家的,这些红巾贼人,到底是图个啥?”
“又是安置住所,又是月俸,肯定是有图谋啊!”
张九一和婆娘等人越商量,却是觉得肯定有阴谋。
“咱们就是一群臭唱戏的,跟乞丐都差不多,肯定得图咱们点啥了。”
“可是,咱们也没有啥好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