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的杀戮持续了整整两日,被杀之人以万计。
血腥气飘荡在皇城中是久久不散。
欧阳府。
欧阳承已经被关在府中好几日了,其他人都被拉走砍头了,只留下自己与一个老奴作伴。
在第五日黄昏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漏了进来。
欧阳承眯着眼睛打量着,“你是峥儿,旁边那位看着眼熟。”
他仔细在脑中搜寻,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你是欧阳易?”
“是,多年不见,兄长看起来有些狼狈。”欧阳易嘲讽着。
欧阳承的志气在关押等候问斩的几日中,被消磨了个干干净净。
对死亡的恐惧更是让他日夜难寐。
现在的他看起来面色发灰、眼窝深陷,好似生了一场大病。
对于欧阳易的嘲讽他没有什么感觉,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哪会容许欧阳易这般与自己说话。
猛然间,他看向欧阳峥的双眼中现出了光亮。
“峥儿,你怎么没被杀头?你投靠了大夏人对不对?”
“是,我是投靠了大夏人。”欧阳峥面无表情。
欧阳承的脸上焕发出了希望,“峥儿你跟夙王求求情,饶我一命,好不好?”
“我被逼走的那一年,你可曾饶过我?”
“那是父亲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欧阳承苦苦哀求着。
欧阳峥瞧着眼前所谓的‘父亲’,面上泛起了冷意,“若欧阳谨是被我亲手杀死的呢,你还会求我吗?”
欧阳承不信,“他是被大夏人杀死的,怎么会是你呢?”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帮夙王?”
看欧阳峥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欧阳承慌了,“真是你杀的?”
欧阳峥没有出声儿,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意思再明显不过。
欧阳承吼道,“那是你的兄长,你为什么要……”
他话说一半儿就住了口。
“怎么,说不下去了?”欧阳峥自嘲地笑了笑。
他从小到大,有多少次差点儿没被欧阳谨打死,而这个‘父亲’从来不会责备一句。
因为在正统西厥人的认知里,‘北齐贱种’就是最下等的人。
尽管所谓的‘北齐贱种’中流淌着他们的血脉。
他们也会引以为耻,就像嫁到西厥做妾的女人一样,不过是用银钱买来的奴隶罢了。
“哼,你怎能与我的谨儿相比,你不过是一‘贱种’罢了。”欧阳承索性豁出去了。
欧阳易听不下去了,看向欧阳峥,“这种人死不悔改,你何必与他多说?”
“也是,小叔,咱们走吧。”
欧阳峥随着欧阳易离开了。
当他们走出府门的时候,步尘生带着人走了进去。
在路过他俩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
“你不会后悔吗?”欧阳易望着府门问道。
“后悔什么,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这府中了。”欧阳峥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欧阳易笑了笑,他们谁不是被伤得死了心、失了魂,才不得不走这一步的呢?
西厥虽然亡国了,但需要处理的政务不会少,只会更多。
如今皇宫的大殿已经变了样子,不再是举行朝会的地方。
龙椅被拆了,一张张的桌案被摆在了大殿之上,角落里还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摆着茶水糕饼。
高伯为与孔极所带领的大军也于前两日相继赶到了皇城。
大殿中,大夏、北齐与南诏,三方人马共同在这里处理政务。
燕凌夙与两国分别重新拟定了协议。
最终决定把西厥的国土分为三份,三国各占一份,其余不变,两国仍然需要每年向大夏朝贡。
当然,大夏所占那一份足有西厥国土的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