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所有证据都指向杨雄,并不是唐县令所为。他查到的资料,说大不大,说小也很小,很多官员都有这个问题。唐县令做事非常狡猾,法律上真的没有出大差错,想锤死唐县令有难度啊。
二是唐县令是官,他只不过一个举人。他的确可以告状,可不是万不得已,孙山是不会这么做。他一个举人告官,虽然比平民有优势,但对他的前途也有碍。
试想一下,一个举人,官都没当,就是去告官,会在履历上有重重的一笔。
官官相卫,孙山如果要当官,就不能先伤害官。别人看到他会敬而远之。
三来目前的形势非常微妙,特别是新赋税实验时期,好多事有机会出现蝴蝶效应。
孙山不想搞大事。更不想给何家添麻烦。
他虽然有何家这个靠山,但要锤死唐县令,必然需要何家帮忙。
而现在又处于错综复杂的动乱中。
远在黄阳县感受不到时势的动荡,但在京城,在金陵已经暗潮涌动。
别看一个县令小小的,但也是官。一个自下向上告,会引起注意。孙山可不想成为斗争的旋涡。
北宋有一起“少女阿云”案,本来就是一件普通的民间女子杀人案。
但从知县到制服一直闹到朝堂,六部九卿全部卷进去。
王安石和司马光当庭争论,寸步不让,皇帝下旨都于事无补。
一件普通案件,引来了新旧党争。
此时此刻正是新政验期,新帝旧帝交接之际,多事之秋,孙山不敢也不想弄得太大,害怕会成为朝廷的牺牲品。
到时候不仅唐县令倒霉,他也会跟着倒霉。
所以孙山还是先锤死杨雄这个罪魁祸,至于唐县令,得有机会再来。
孙山摇了摇头说:“不用担心,证据确凿,一定能把杨雄绳之以法。其他的不要想,以后也不要说。”
桂哥儿和孙大力看到孙山的脸色凝重,知道有些事不能再问了。
唐县令把孙山送走后,立即让下人把杨雄寻来,又急匆匆地跟师爷商量。
师爷搞懂孙山这次来的目的后,大吃一惊,颤颤巍巍地问:“大人,你没看错?孙山的推荐信是国公府的?他一个小小举人,怎么认得国公府的人?”
唐县令也希望自己看错,苦涩地说:“是徐国公府,那印戳我认出来了。之前也有人说到孙山金陵读书,想不到是到崇正书院读书。哎,师爷,现在怎么办?”
师爷也不知道怎么办?孙山摆明是有备而来。
假装镇定地安慰:“大人,不要紧张,孙山是冲着杨雄来,不是冲着你来。他已经说了,秉公办理就行。”
孙山的意思是该治罪就治罪,该杀就杀,按照律法来做事。
唐县令苦涩地说:“可,杨雄会死的!”
说实话,师爷对杨雄没啥感情,一个纨绔子弟,死就死。
但唐县令有感情啊,不能这么直白地说。
想了想,眼珠子溜溜转地低声说:“大人,让杨雄码叔立即快离开黄阳县,先回老家躲一躲。”
唐县令也正有此意,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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